他最讨厌别人用他最在乎的人威胁他,用她威胁,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他都舍不得让她掉一根头发,他怎么敢让人把她在这三冬时节推下池塘,他们该死,一个个都不该活。
那辈子的林家若不是因为林相将她下狱导致她后来月事疼痛更甚,或许他会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就像是那辈子的萧家,虽然绝大多数死了,但终究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点苗子,可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那就都去死吧。
“怎么样了?”
南宫凝正在练字,听见门口有人禀报,方才让浅忆打开门,将手中的笔放下,那人进来便朝她单膝跪下,抱拳道: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她想来,应该是他们调查有了结果,于是便问了一句,那人没抬头,只是压着声音说道:
“属下们经过排查,发现了可疑之人,已经将他压入诏狱,蓝大人已经在诏狱等着娘娘过去。”
“本宫知道了。”
那人退下等在殿外,南宫凝是要换衣服的,虽然她这衣服在宫中行走已然可以,但若是出了皇城,她必得穿那身玄色与红色相间的凤袍。
那是作为北宸皇后的身份象征,只是因为北宸珏的帝王朝服是玄红相间的颜色,宫中织造坊便将她的凤袍也做成了这样子。
诏狱乃是阴暗之地,两旁昏暗的烛火看不清任何人,却也显得那架子上散着头发早已血淋淋的人更加可怕。
“见过皇后娘娘。”
能进诏狱的,基本便是宫中大凶大恶之人,这空荡荡的诏狱,那人的喊声更加恐怖嘶哑,听着便令人心惊生出抵触得心思。
她淡淡的看了眼那早已认不出本来面貌的人,抬了抬手说道:
“平身。”
蓝桉也低着头不敢看南宫凝的容颜,生
怕冒犯凤容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待到南宫凝坐下之后他便站在南宫凝身后,浅忆一直等在门外不曾进来,他们要等的人还没到。
所以现在来说,怕是一时半会也是开始不了结束不了的,南宫凝坐在椅子上,手指不住的点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很是漫不经心。
“南宫凝,你不得好死。”
她面前那狱卒的鞭子一直不曾停歇,诏狱的鞭子不是沾了辣椒水便是撒了盐水,不论哪一样,打在身上都疼痛无比。
她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诏狱,少顷之后她抬头似乎是看见了南宫凝,便发出了诅咒。
蓝桉正想上去做些什么譬如将布条塞在她嘴巴里,但是却被南宫凝抬手制止,她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这种声音了,说来竟还有些怀念。
自她嫁入太子府之后便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原先在殇夜宫的时候倒是经常看司夜修他们审讯,现如今想来,也是有五年之久没曾看到这样的场景,没曾听人这样诅咒过她了。
一时间倒是很想继续再听几声,只是奈何那女子的叫喊声实在太难听,她没忍受住便还是让人将她的嘴巴堵上。
这诏狱顿时没了声音,只剩下那女子挣扎声,南宫凝朝着蓝桉问了一句:
“蓝大人,这诏狱,可有什么东西可以吊着命?”
她瞧着这人倒是快要死了一般,但是司夜修还没来,所以她的命暂且还不能丢,须得给她好好吊着,不然,她怕她承受不了司夜修那非人的手段。
毕竟没几个人可以从他手上那几十道刑罚挺过来,便是武林高手,也没几个能挺得住,她是怕还没问出想要的东西,面前这人就死了,得不偿失。
所以还是要给她吊着这条命万万不能死了,浅忆在门口等了许久,
司夜修和安亦沉的身影出现在道中间,她才上前一步:
“司阁主,亦沉姐姐。”
“浅忆姑娘许久不见。”
安亦沉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那幽深的过道,和司夜修朝着里面走去,浅忆带着他们,自然是可以进去的,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谁也不敢得罪,若是皇后娘娘不高兴了,他们便要滚出诏狱了,蓝桉在看见门口两人的时候便闪过诧异。
他不认识,似乎是皇后娘娘的人,所以娘娘她,有自己的人手?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去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们朝着南宫凝行礼,喊了一声“主子”。
北宸珏灭了青州之后几乎是星夜兼程便回了京都,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凝儿,想要见到他魂牵梦萦许久的人儿。
离得越近,他的心就越发激动欣喜要跳出来一般,他什么都不顾了,就算她依旧冷冰冰的,他也忍着,受着,不过就是继续将她追回来而已,若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就在京都近在咫尺之时,他却停住了马蹄,看着那熟悉的城池不知自己该怎么去见那被皇城困了这么久,被他困了这么久的那个人。
她的身被困在皇城,心却是自由的,可他的身虽然是自由的,心却永远困在她那里,打仗,走访,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只是他表露的一点都不明显,所以才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或许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许真的不可挽回,亦或者,他本就不该奢求。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