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熙寒见他止住了马蹄,也跟着停下,弓着身子坐在马上紧握着缰绳不敢言语,只等着他说些什么,却见自家主子愣愣的盯着城池的牌匾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大着胆子喊了
一声。
不知道主子是不是从谁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此次回京,竟是未曾传信回宫,他是否要先给浅忆传信让皇后娘娘早做准备。
毕竟陛下如此不顾一切的回宫,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陛下从不会离开军队独自带着他们回去,除非当真发生了什么令陛下勃然大怒之事,可青州刚平,朝中未有大事,阖朝诸臣欢欣鼓舞,也没送过急报,想来定是皇后娘娘宫里出了些什么事。
“熙寒,朕是不是太过分了。”
“属下不敢妄言。”
他心底一惊,背脊顿时一凉僵硬住,只得压低了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随即便躲在后侧不敢言语,绷直了脊背,头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北宸珏扫了他一眼,抿着唇并未多言,直到那充满审视的目光和无尽的帝王威压散去,熙寒才暗地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宫中多人对朕对待皇后的态度颇有微词。”
熙寒刚微微放下的心又提起来,这轻飘飘一句话狠狠地压在他的心上,似意有所指,但也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熙寒不敢多说,也不敢迎合,更不敢辩解,只是沉默着低着头。
瞧着熙寒这样子,北宸珏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微微闪过些许无奈,他从前竟不知自己如此吓人,一句话边能让他们如此惶恐,那凝儿是否比他们更甚?
“不要给皇后传信。”
留下这样一句话北宸珏便率先策马进了城中,熙寒听着这话更是背脊一凉,额头上无端冒出了冷汗,果不其然,想来便是皇后娘娘宫中出了事,不然陛下岂会在进京都直辖一城之时如此吩咐?
按照如今的脚程,不过明日申时便可以到皇城,他便是传信,怕是也在午时,何况陛下特意交代,定然便是会留意,他若是给
皇后娘娘传信,只会害了娘娘。
但偏偏陛下这性子越发摸不着阴晴,他在主子身边如此之久,现如今也是越来越看不懂陛下的情绪。
原先发怒还可以从神色之中看出来,现如今倒是半点都没,神色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令人心惊。
“属下遵命。”
他应了一声,心底越发担忧,怎么才能将消息传出去又不被截下来?这个几乎不可能。
他不是对皇后娘娘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娘娘有些委屈,也替娘娘鸣不平,重要的是,每次陛下去娘娘宫里,不开心了总会迁怒一些人。
首当其冲便是浅忆,她护着主子,娘娘怎么会让她受委屈?她在门外干着急,跺着脚每次都会急哭。
他实在不忍心,却也不能违背自己的主子,他们各为其主,却偏偏两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子总是争吵。
北宸珏不曾注意到熙寒眼中的神色,只是看着皇城的方向微微勾唇,握紧了手中的青色龙纹玉佩。
他那枚赤色凤纹玉佩,或许还在匣子里静静地躺着,它该有一个新的主人,还有可调动绝尘骑的青色玉牌,那东西,也是要给她才对。
他不用那个东西也可以指挥整个绝尘骑,她若是有了那个,将来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她也可以保全自身性命,只是怕,她不会要他这些东西。
翌日,南宫凝刚醒便看见了传回来的信件静静地躺在一旁,她知道那必是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昨晚上那人终究还是没受住将一切和盘托出,在意料之中,一点意思都没。
她起身并未先拆开信件而是写了一封信将昨晚上查到的所有事情全都传过去,方才看了信件,又看了眼自己早已封好的信件,这两封信倒是重了,那她手上这个,要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