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机,他需要南宫语,可她最近的动向,不是书院便是京兆府。
哪一个一日不去都会引人怀疑。
摩挲着袖子里的弓弩,低垂着眉眼,可那双眼睛,却是无尽的狠厉和冷漠。
前些日子京都传了信,说是皇帝陛下似乎日渐不堪,行事张狂,甚至还略有疯癫之兆,他曾听闻,那一位,便是这样驾崩的。
皇室秘闻,他也仅是知道些许罢了,唯独那位先皇,是当今皇上的
亲兄长,是当年东宫的太子,名正言顺的嫡子。
西凌祖上从未有疯癫之人,当然,史书记载而已,但那位正值壮年,怎么都不该染上这疯癫之症。
宫中人尽皆知东宫从未启用,却不知是谁心虚,从不敢让人发现,那东宫香炉之中燃尽的香料,被人动了手脚。
他无意之中发现,直觉使然,皇帝陛下,怕是染了原先的病状,先皇一脉,绝无残留之人,但他倒是觉得,先皇后母家,有一人,与当今陛下,有一两分相像。
所以留了心眼,倒是有意外收获。
至于后事如何,就要看他自己能不能做到了,风家是不会插手这事情的。
自保为上。
风家如今看似风光无限,皇帝恩宠更是威胁风家的利器,更何况还是如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风家。
他早已做了决定,等一切结束,就会对风家进行大洗牌,把风家烂到骨子里那些东西全给弄出去。
南宫凝回去路上想了许多,原本一盏茶就可到的路程,她今日硬是走了一炷香。
“小姐有心事?”
“无事。”
便是有,她也不能说,不是不信任,而是这事情,她须得好好想想,理一理其中干系。
“小姐,那我们要送四公子什么贺礼呢?”
“找些珍贵的物件儿,我还记得,似乎还有两盒暖玉做的棋子,就那个吧。”
“好,那浅忆去找找。”
“嗯。”
书房是最好的地界儿,安然静谧,适合想事情,适合一个人待着,她是可以在书房待上一整天的。
窗外的雪花飘落,风声似是穿透心而来,将她吹得清醒无比,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二长老要来,是要来报仇的吗?
该吧,毕竟北宸欠了他们的,家破人亡,姜家满门忠烈,都是冤死的,想
报仇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当真打起来,她会站在哪一边?
“小姐。”
“怎么了?”
“锦城那边传来的信,就在刚才刚到,人也刚走,只留下一封信,还有锦囊。”
锦城?
那位城主传得信吗?
是因何缘故?
锦囊之中,是一枚腰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少主南宫凝,背面是宇文家族。
匆匆打开信封,却只有一张白纸,什么都没,心惊之余更添疑惑,跟浅忆说把人找到,万不可让人走了,浅忆走后,她静静看着那张白纸,她将纸放进火旁,水里,都没有任何显现。
白纸?这是何意?
“见过少主。”
他的称呼更是令人震惊,浅忆低着头,未曾出声,南宫凝坐在上首,静静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人,也不言语。
气氛安静的可怕,旧事重提,万般场景要她想起不愿去想的一切,她内心更添几分无端的怒意。
“阁下是?”
“宇文家,宇文恪。”
造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先如今想着如何解决二长老的事情,现如今宇文家倒是给她送了这个,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来做什么的?”
“遵家主令,保护少主。”
她有什么可保护的?那人一身天青色锦袍,纹路复杂神秘,甚至还有图腾,不是朱雀图腾,袖子宽大,金银线交织,是阴阳家的惯用装束。
“我不习惯你跪着,站着说吧。”
她将白色的信置于一旁,脑子越发混乱,宇文家这时候送人过来,她实在看不懂。
“宇文恪,拜见少主。”
她打量人家,人家更是在打量她,他见过宇文柔少主的画像,只觉得这位少主,与那位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眉宇之间的凌厉与周身的风骨卓然,更是像极了柔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