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将她拽进外间的时候,浅忆跟在后面,只觉温馨,慢慢停了步伐,退了出去,不做打扰。
如此这般,她跟进去,有些说不过去了。
“浅忆姑娘,自意居多是男子,从未有过女子,因此也没女子住的房间,倒是委屈姑娘要在外面等,姑娘要是不介意,院子东南角的花房,可先进屋子里暖和一会儿。”
浅忆抬眼看去,这人她眼熟,长跟在四公子身后的,平常倒是不见说话,现如今倒是,也是,跟在四公子身后的,哪能真是一个闷木头做的柱子?
“多谢。”
“姑娘不必多礼,请。”
客气有礼,是跟在四公子身后耳濡目染许久的,不会差了去,倒是院子里的暗卫,多得很啊。
“你何时顾念过自个儿的身子?你这样,我们怎么能放心你嫁过去?宸王府多大的地儿?嫁过去上上下下都是要你上心的,难不成,我还能跟着去吗?
你既已决定嫁了,就该照顾好自个儿,照顾好府上琐事,你自己身子不好的话,迟早大权旁落,那院子里身份地位,还不都是权力挣上来的么?”
“我知道了,四哥。”
南宫凝心中感动,却也哭笑不得,四哥当真是比谁都要担心得多,且不说其他,权力这东西,她定是会自己抓在手里的。
她是个女子不错,但是也喜欢权力好不好?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俗人,要是世人硬将她看做圣人,那她可是管不了的。
而且,她是个野心藏在心底的人,想要的东西,费劲手段都会得到的,这样想来,其实与北宸珏,无甚差异。
他们很像。
“小子衿,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南宫离虽这样问,但还是希望听到不同的答案,又希望她是真的有事情来的。
可谓是
矛盾。
“四哥,我同你说一件事情,本该一回来就同你讲的,但子衿最近怕是自己记性不甚好,所以忘了。
我约莫,找到四嫂的家人了。”
南宫离喝茶的手一顿,随即便抬眼看向她,眸色复杂,情绪多变,南宫凝也低头抿茶,未曾言语。
静的可怕,只听得窗外风卷竹林的声音,南宫离的动作顿住了,只剩眼睫毛的微微发颤证明他仍未失神。
“在哪?”
这话说的艰难,南宫离只觉得似过了一生那般长,却不得不开口,一开口,声音即略显沙哑。
“天山,我一位师尊,二长老。”
二长老是她毒术的授课恩师,她按照礼数称她一句“师尊”并不为过,只是四哥,似乎略显不开心。
“四哥。”
“她,如今何处?”
“最多后日便到。”
“可曾,寻过我们家青暮?”
这个,她可不知,当年的事情,她不了解,也不曾问过,长辈之事,不该晚辈过问。
“我不知。”
南宫离默然,饮尽杯中残茶,正巧一片茶叶入唇,略显苦涩,而后回甘。
忽然抬眼看向南宫凝,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既如此,她来做什么呢?让我们家青暮哭一场,认个亲吗?还是许久未寻到的人,现如今见到了,要将她带回去?补得了吗?我知她或许未曾想过自己尚有亲人在世,但是青暮,或许不想见到她。”
南宫凝微微一震,似是没曾想南宫离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微微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却梗在喉头,上不来。
随即便像是炸了一般,轰的一声将她猛然惊醒。
“我知四哥意思,但也请四哥,问问四嫂,若是四嫂不愿,我自有办法让她们不见。”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是我不信,
也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子衿,人心难测,变化万千,人的心性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抱歉,四哥,我。”
“莫要太相信旁人。”
师生情谊,授课之恩,无以为报,但若是二长老来京都别有所求,那她就不得不警惕了。
同上一次回天山,已然过了两月之久,若是当真为了见四嫂,必是不顾一切,抛下所有便来了。
而如今婚期将至,北宸风波已定,她原先没往旁的地方想去,四哥嘴上未曾说什么,但是是要她自己醒悟啊。
“子衿明白。”
南宫凝离去,空留一室静谧,南宫离将手中的茶盏置于桌上,起身那一刻,眼底划过浓烈的杀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如北宸墨身旁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北宸珏这边,可谓是豺狼虎豹,冷血狠厉。
老祖宗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主子。”
一身黑色锦袍,金线纹饰尽显其尊贵不可冒犯,立于窗前,淡然看向院中落下的雪花。
可真美,空寂清冷,纯洁。
“可查到什么?”
“二月初二那日,南宫世家会有大婚典礼,人群嘈杂,正是好时机。”
“嗯。”
此人,正是离了边境,直奔晟都而来的风云战。
他许久之前便已抵京都,只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