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目光拉回来,投放到自己的手掌。看着那一条条交错的纹路,我不禁埋怨着自己是不是生错了命,走错了轨迹?这个轨迹,就是被这个被安迪称之为男人的人改变的吗?当我的生命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原来的那个何牙就已经死了吧!
安迪继续说着:“何小姐,不管怎样,只要人还在这个世上活着,就没有绝对的绝望境地。一切还能从头!”从来不知道,安迪能够说出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要说我是因为周维清要寻短见,这是不现实的。我只是这段时间看不到生活的丁点生气和希望,想寻求解脱而已。最终还不是因为恐惧放弃了那种自私的解脱么?我何牙的生命力绝对是经得起人生考验的。
既然我不舍得让自己死,那么就要做一个强大的人,不让伤害我的人好过。
“你放心吧,我就是要死也不会让周维清知道。”我决绝的语气,让安迪无言以对,终于闭了嘴。在周维清面前,即使死,我也愿意倔强一些。
我看见她喉间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起身将桌上的食物端着准备出去。
极端的方式,不止有死亡一种,与其惩罚自己,不如放开自己。
我看着离去的安迪,突然觉得说出那番话后,心里很痛快,安迪走到门口,错愕叫了声“周总”,这一声也惊醒了我。
周维清来了,我的话他听见了吗?我没有觉得心虚,这是他欠我的,他不就是想让我恨他吗?
“你先去做你的事,没我的允许先不要进来。”
周维清干咳了两声,就这样把安迪打发走了,我弄不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神秘兮兮的。等他关了门走进来,到我面前时,我看着他的神情才发觉气氛不对劲。
看来,他是真的听见了我的话,可是他不是一想不在乎的吗,他一直以来都不在乎不理解我的感受,他想要的只
是我的屈服。
我看着他,一副不服输的表情,然后把头狠狠的扭了过去。
他突然坐下来双手捧着我的脸,逼着我看着他说:“何牙,你说什么不会死在我面前?”
我没说话,这么久了,我觉得自己都快要丧失用语言沟通交流这种技能了。我试着动了动,果然无用,周维清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霸道自私,一点儿都没变。
只要他不放过,我即使再大的反抗,也显得那么无力。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何牙,我警告你,要是你真的选择了死,我一定会让你家里回到当初山穷水尽无路可走路的境地。你是我的人,你的命在你和我签订契约的时候就注定是我的了。你无权决定生死,只有你好好活着,你们何家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周维清的眼圈发红,像一只兔子,不对,他这样的霸道,一点也没有兔子的温顺可人。
为什么他说这些的时候,我没有反驳?大概和他吵多了,就觉得没意义了吧。
他总是知道,我没有办法放着家人不管,他总是知道家人就是我的软肋。
我被他的手弄的脸生疼,皱着眉头忍着疼痛。
他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度,于是松开了手,重新握着我的手,我一把挣脱掉,看着他说出了住院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家了。”看着他,即使是我说出这样乞求的话语,我依然是倔强的语气和表情,我从心眼里憎恶着懦弱的自己,觉得反正自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倒不如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
自从住院以来,还没有和家里联系过,我知道周维清会想办法去我家里报信,说着我一切都好的谎言。但是此刻,我真的想极了我妈的唠叨声,老头子的语重心长,还有,何须的嘲笑。
家里,无论是你怎样,都会是你最牵挂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最好的脸上胜地,世
界上绝无仅有。
“我马上帮你联系。”我没料到周维清会这么果断答应,而且没有趁机提出任何条件作为交换。这样最好了。
看着周维清拿出手机,我心里升起的渴望涌上心头,心里这些天积蓄的思念似乎要在今天爆发出来。
周维清熟络地按下了一串号码,这让我都觉得诧异。他什么时候记住了我家里的号码,还亲切的喊着我爸妈伯父伯母,可是,我忘不了周维清是一个会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话的人,他是一个商人啊,这样的称呼,对他来说难道是难事情吗?
“我这就叫何牙跟你们说。”周维清把手机递给我,我楞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接过了手机。听着那头我妈熟悉的声音,忘记多久没有笑的我微笑着,流着泪。
不知道多久的与世隔绝,不知道多久的牢笼生活,我曾经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爸爸妈妈说句话。现在,真好!
“嗯,我好好的呢。”好好的,可以的。
我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现状如实告诉我的父母,还有我那个弟弟,听说他正在好好工作,小有业绩。也许成长真的就是你想哭的时候不再大哭,而是无言的微笑面对吧。
爱是无私的,我不能让父母和自己一块痛苦,所有的,我自己就可以了,只要你们安好,我就再无所求。
聊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妈因为要去给何老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