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被我看在眼里,想必诸如此类的情景,他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究竟有过多少女人?而多少女人都是败在他所拥有
的钱财名利上。
物欲横流的世道,谁也不欠谁的,各取所需罢了。我突然有点感慨,活在世上的人都只是命运手中的棋子罢了。
“难道你想穿着我给你的装备去打的?”两只眼睛打量着我,周维清说话时,总是高高在上的,有王者的气质。
为了给自己加油打气,增加抵抗恶势力的勇气,也为了不让周维清看出我内心的怯懦,我只能将声音的分贝拉高几个度,“何须回来之后,我一次也没有回家看看他,想回家看看,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去,让我下车吧。”
“不必了,我送你回去。”周维清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没有接着问,因为我知道周维清之所以这样说,必然是已经顾全了我所要做的事情。契约签订的初衷之一,正是何须。他在努力遵从着合约里的规定。
果然如此,车子迅速向着我家的方向驶去,我被周维清丢到家附近的马路边时,看见提着一个包孤零零走着的何须正在那棵老樟树下徘徊,他怎么一副无家可归的样子,我有些迷惑。
哼,兔崽子也有今日!我看着有些狼狈的何须,竟然幸灾乐祸起来,可是亲生的总是亲生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何况这可是老何家的独苗苗,被放逐在街头也不是个事儿啊。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何须身旁走过去,假装没看见他似的,就知道这兔崽子会狗咬吕洞宾。
“何牙,你给我站住!”何须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可是他和我说话的语气仍然是中气十足,真心不像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
“怎么?笼子里关了这么久还是没长进?”这么多年了,我和亲弟弟的关系总是没法化干戈为玉帛,没法乖乖跟随核心价值观走和平路线,或许
是因为命中相克。我们的性格天生就不适合做姐弟吧!
何牙接下来的温顺几乎要颠覆我多年的世界观,“姐,”他居然这样叫我,而不是死牙子之类的,呵,我还以为,他早已忘记我是他的姐姐了呢,今天突然这么叫我,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呢。
“我给家里丢人了,爹不让我进屋去。你在前面挡着,替我说些好话,没准会有用。”何须这花花肠子绕来绕去也只是为了利用我啊!我虽然心知肚明他的用意,可是看在那声“姐”的份上,我确实是心软了。
带着何须到家,听了爸爸一阵啰嗦叨叨了半天,大概是让何须出来以后好好做事之类的吧!妈用一叠削好的水果拼盘堵住了老头子的嘴,何须顺利驻军这个家。而他的前科,却像是一根刺扎在了何家每个人的身上,包括他自己也只字未提。
只是,这段经历对他来说就像一个磨练,脱胎换骨的过程一样,居然让我那个废柴弟弟学会了说问候语,学会了给家人买早点,还学会了动手去晾衣服。
奇迹啊!早知道这么有用,就该早点把他给送进去锻炼锻炼啊!
当然了,这种丧心病狂的想法也就出现了那么一刹那,亲的还是亲的。我看着逐渐像一个成人的弟弟,心里很是欣慰。何须,你的改变,让我明白了自己牺牲那么多的意义。
变了是变了,可面对我,他说的话还是那么刺耳。我们两个依然是彼此的冤家。
俗话说得好啊,恶人自有恶人磨,长到今年这么大,我何牙终于明白什么是上辈子欠下的债了,何须他么的上辈子必定是万恶的大地主,我欠了他家无数的钱财,这才变成今生要还的孽债。
听听他每天对我说的那句话,就会知道他是如何摧残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