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了。从大岭到新沟还要走上一个星期左右,不过已有土路可通,还有当地人赶着骆驼往来,就用不到向导了。给一路陪伴的向导结了账,互道珍重告了别,他们才按照向导指导的沿途多是高山与河流,奇怪的是山谷里竟有不封冻的大河,在河中间冒着蒸腾的水气,远远望去,白雾茫茫。
大河中间没有积雪,俯身下去可以看见在冰层下面游动鱼,当地的少数民族就在河里串网捕鱼,卖给金沟里的淘金人。
一段路程后来到大岭,往前再走五公里到“碧水泉”,从碧水泉翻过山去走七、八里路就到吉庆沟了。
经过十多天的艰苦跋涉,李元他们一众淘金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进了吉庆新沟,加入到淘金者的行列中去。
在吉庆金沟里的淘金人,从平原来的人居多,也有少数山区及其它地方的人。
李元他们来到金沟后,出示采金票以后几个人全都加入了淘金的挖金队,当上了采金人。
虽然是穷乡僻壤,出门在外,但淘金队的头头还是按照内地采金习俗称道,笃信“山把头”,忌讳颇多。使用的工具都带有金字,什么金揪、金镐、金销子等等。
淘金的人们自行组成金班,每个采金班十人各有分工:有创镐、上锐、推车、看水流、压泵、摇金和做饭的。
每个班的头目叫“领班”的,负责管理班里的一切事物,采到黄金,由“领班”掌管分配,这里的规矩是:不管做什么工种都平均分配。
“领班”管理的好,采到的黄金多,大家便一起提议另外多给“领班”一份。
吉庆金沟地属高寒地带,永久冻土层异常坚硬,手工淘金劳动强度大,作业时间不定时。夏天要忍受原始森林的蚊虫叮咬;在漫长的冬季里,最低气温在零下40-50多的低温度,许多淘金人的手脚都被冻伤。溃烂发炎,只能靠着一点草药消炎止痛。所以淘金的队伍中,郎中是最受尊重的!
淘金人都是露天作业,夏天干活时汗流浃背,起一身痱子,冬天冷得发抖,尤其是下水作业,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刺骨的寒冷让好多人离不开烧酒,除了取暖也能麻醉自己。喝醉了可以不管不顾的睡个好觉!
李元他们这时候才发现大家都是住的是地窖子窝棚,吃硬的像石头似得的黑窝头、喝野菜糊糊,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就像“叫花子”一样。吉庆金沟不愧是号称“金窖”,有几年产量很高,人多的淘金队一天能采到50个金左右(一个金一钱重左右),一般的班也能采到二、三十个金。每天采到的黄金,由“领班”用小铁筒拎回去分给个人,一般淘金多时一天分一次,淘金少时几天分一次,分下来金沙由淘金工个人保管。
李元把自己分到的黄金用纸包好,外边再用布包紧,装在布袋里,藏在自己认为最严密的地方。这也是刚刚开始淘金的李元他们,生平第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黄澄澄的金子,小伙子们由衷的喜悦溢于言表,都开始各自做着发财还家的美梦。
于是大家都开始拼命地干活,淘金队干的越好,每人得的黄金就越多。
淘金人一般当年出沟的较少,多数都是采上二、三年约摸够一定数量,才带着金子出沟。
淘金工们带着黄金来到黑河城市里的商号出售,当时黑河城有很多收购黄金的商号。
淘金人们有的把黄金打成首饰保存起来;有的把黄金卖掉做买卖;大多数还是卖掉黄金返回故乡。
吉凶难料的命运让淘金工们费尽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来到金沟盼望着能得到黄金,等到真的有了黄金,却又增添了心事。
他们一般都会把用布包起来的金口袋,千方百计的藏起来,然后日夜担心,害怕漏底遭“胡子”抢劫或被同伙吞没。人们互相戒备,就是最知心的朋友,也不敢互相说实话。大伙儿藏金子的地方多种多样,匪夷所思。有的人去野外埋金子,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跟踪。一个队里出去只能是一个人。淘金人里这是一条心照不宣的规矩。还有就是谁也不问别人有多少金子。还有就是有人突然不见了。也没有人询问,也不会有人议论。因为他们不是携带金子出沟了,就是被人暗害了。在战乱时期,吉庆沟金矿里,经常出现蒙面抢劫黄金的强盗土匪,淘金人称他们为胡子。
这些蒙面强盗们几个人结伙,手持凶器夜间闯入存有黄金的工人屋内,抢劫黄金的时候,如果淘金人不拿出黄金就会被杀害。还有另外一种强盗,隐藏在森林里,拦路抢劫出沟的淘金工,工人们称他们为“棒匪”,经常有采金工人在携带黄金出沟的途中丧命。因此,淘金工出沟前对自己携带的黄金不敢向任何人露底,他们将黄金缝在破旧皮袄的袖子里,领子里,裤裆或鞋底里。可是这样做,也往往会因为被棒匪们扒去衣物发现藏金,而死于非命。所以淘金人常说:“见到胡子,一无所有”,因此淘金人都不敢单独出沟,必须找些相识者结伙出沟,就算这样也难免遭到强盗们的拦劫。由于淘金人经常在途中被劫,于是金沟里就出现了专为淘金工往外带金的人。这部分人是经常闯山沟的,带着金子在森林里绕路走,到城市后按约交金子,据说付给带金人的代价相当高。还有的人托相熟的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