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虽然没法推脱宫里给她办的及笄礼,但是因为不情不愿的,就对她老爹有了意见,是以后来皇帝又先后叫人传了两次话喊她进宫她都没再露面。
无奈,腊八节之日皇帝陛下再次吃瘪之后——
只能是打发李公公将给她准备的礼服首饰都送去了平康坊的宅子。
云澄调任进京之后,现在就每日住在这间宅子里。
皇帝的本意是借着过节的机会喊女儿回去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可是传唤失败,他带着太子去顾皇后处蹭饭归来就安排李公公来办的这事儿。
彼时刚刚过午,两边宅院的主人都不在家。
李公公只将东西放下,交代了一声云澄府里的婢女也就赶回了宫里复命。
这几天没遇上什么事,天才刚擦黑云澄和祁文晏就相继回来了。
是云澄先一步到家,进门时候习惯性的问了祁家这边的小厮一句:“你家大人还没下衙门?”
小厮也习以为常,客客气气的回话:“年底了,我们大人每年就这个时候最忙,最近都起早贪黑,没什么准儿。”
顿了下,又道:“哦。今儿个过节,可能会早回,大清早走前特意交代的让厨房煮腊八粥。”
祁文晏并不是个多在意生活细节的人,更不重口腹之欲。
云澄脑中不禁浮现他清早跟下人吩咐煮粥的情形,想着那约莫是和孩童赶在年节上惦记着与家人讨糖吃差不多的景象吧?
可是这个大孩童,板板正正,不苟言笑的模样……
又仿佛与场景格格不入。
不自觉想的微微失神,她便勾唇笑了一下。
只是个下意识犹且不自察的微表情,身边的人都未有察觉。
祁家这边的小厮又问:“姑娘您这时回来,今儿个应该也不走亲戚吧,叫厨房给您摆饭吗?”
正好祁文晏这边的厨子做饭合了胃口,所以这宅子住了几个月,云澄那边依旧没好好修厨房,两家的下人都习惯了她每天早晚来祁家院里吃饭。
祁文晏在的话,就会在前院的小花厅正经摆饭,两个人凑一桌,多少有个氛围。
祁文晏要是不在,云澄甚至图方便直接搬个凳子在灶台边就吃了。
云澄思绪被打断,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胡思乱想走神了。
她赶紧摒弃了杂念:“我先回去洗把脸换了衣裳,半个时辰吧,半个时辰之后我过去。”
“好嘞,那小的给您传话叫厨下准备着。”小厮乐呵呵的吆喝着,门房暂且交给顾宅这边的人守着,他已经一溜烟飞奔进了院里。
云澄也转进了自己那半边院子。
回到后院,婢女立刻就禀报了李公公送礼服和首饰过来的事:“东西都摆在殿下的卧房了,衣裳首饰都是各有三套,李公公说您到时候挑了合眼的取用就行。”
云澄最近最听不得有关及笄礼的事。
眼见着就差三天了,的确也是避无可避。
她脸却也当场拉下来,不悦的随口斥责了一句:“婆婆妈妈。”
却不知道说的是特意送东西来的李公公,还是传话的婢女,也或者——
就是指桑骂槐,说的皇帝陛下!
但总归,婢女没敢问也没敢回嘴,只低垂眉眼,手脚麻利的帮着她兑了温水,又找出她在家穿的舒适衣物,然后本本分分的退了出去。
云澄这个小公主,是混军营的,并且小小年纪就走单骑曾经跑了一趟西北军营,自己照顾拾掇自己完全不在话下。
甚至,如果婢女不抢着伺候,她可能嫌麻烦,直接就着冷水就洗脸了。
婢女知道她不需要近身服侍,是以准备好东西就先退了。
云澄简单梳洗,又换了件略显宽松的便袍。
一回头就看见摆在里间桌上和床榻上的琳琅满目的衣裳首饰。
衣物都是叠放整齐,盛在托盘里的,只是几层的隆重礼服,将一张大床都摆了个满满当当。
而首饰,则是盛放在一个紫檀木的大盒子里,摆放在桌上。
因为及笄礼上的主要一向仪程就是梳头束发,是以发饰就只需要一支簪,并不需要隆重的发冠发钗之类。
云澄踱步过去,扫了眼床上的礼服,兴致缺缺的没什么试穿的欲望,就在桌前站定,随手将放首饰的盒子打开。
那里面,又大大小小摆放了十几个小些的木盒子。
逐一打开,里头都是发簪,精挑细选一共十几支。
样式有典雅华贵的,也有简便素净的。
材质也是花样百出——
有各种成色颜色玉质的天然玉石雕刻而成的,纯金或者纯银打造的,甚至也有木雕镶嵌的。
然后,这其中每一件,又都配上了耳坠子,眉心坠或者后压发梳之类凑成全套。
云澄依旧是一眼扫过,然后目光定格在最后一个盒子上。
那盒子比其他的略大,里面的东西也有点特别,是一条珍珠流苏点缀的面纱和两个巴掌大小,分别用金银打造的面具,如果扣在脸上应该刚好能将她左脸上那道长疤痕完全掩住。
工匠的手艺了得,面具打造的精致又轻薄,虽说皇帝送来最主要的目的是给她“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