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你快看那边。”骑军主将李钊手指着谭镇东所在方向,神情稍显紧张。 百思不得其解的周武陵急速转头,看到两辽道的人马正在后撤。 谭镇东麾下人马的举动超出周武陵的想象,大战当时,他们为何要撤退? “撤退,旗语,投降,开城门…………”周武陵喃喃自语,绞尽脑汁想要想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张盼也觉得不对劲,小声道:“谭山岳撤退,我们手上的人根本就没有萧远山多,老板在关内的压力肯定不小,我们要不要赶紧进去帮忙?” 手上的人没有萧远山多?周武陵猛然抬头,心中浮现出某种可能,不安道:“张圣人,若是现在城门关闭,谭山岳的人又不在,徐子东他们在里面会怎么样?” 张盼心头瞬间涌现一个词,心惊道:“瓮中捉鳖?” 周武陵面色难看的点头道:“谭山岳和萧远山肯定有勾结,我们要快点通知徐子东,让他赶紧出来。” 大雨初晴的御金关上空,一朵绚丽的红色烟花炸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突然,闫振山慌乱道:“周先生,城门,你快看城门。” 此刻,御金关南城门处,千斤铁门已然落下。 周武陵心神动荡,暗叫一声不好。 深吸一气,先让自己平静下来,微微握紧右拳,低沉道:“李将军,让骑军的兄弟们准备攻城,咱们……” 时间向前推一炷香,御金关内,徐子东单骑在前,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先登营,摧城营,无当营的人马,陷阵营则留在城门处看着陈鹏和那两千降卒。 北门距离南门将近九百丈,那杀声却如在耳侧。 越是向着北门推进,声音便越大。 这些或绝望,或愤怒,或悲凉的声音在徐子东的脑海里奏响最华丽而动人的乐章。 单凭那些声音,徐子东便能构建出北门外的血腥画面,这是久经沙场的老卒都会有的本事。 一次次的血战,令的那陌生的杀声越来越熟悉,仿佛成为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初登战场,初看死人的时候还会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到得今时今日却只剩下兴奋与快感。 大战之后也许会感慨人间不击鼓的世道挺好,但战争之中却不会。 徐子东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打仗,还是不喜欢打仗。 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领着先登,摧城,无当三营,徐子东想要快点去到北门,去寻找那萧远山。 空荡荡的御金早就没有往日的繁华,宽阔的街道上,只有大齐军马沉重的脚步声。 街道两侧的房子门窗紧闭,仿若久无人住一般,这样的安静让杜从文莫名其妙的难受,急忙赶上徐子东,大声道:“东子,我感觉不对,这街上太安静了。” 徐子东目光一扫,轻笑道:“大军进城,寻常百姓敢出门?当初在通州不也空荡荡的?” 杜从文摇头道:“不一样的,在通州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在这里却难受的很。东子,要不我们先撤回去,等谭山岳进城之后再去寻萧远山。” “撤回去?”徐子东不悦道:“凭什么?草原那边的人这般仗义,咱要是不去帮忙怎么说的过去?一个周小心也就算了,你难道也要叫杜小心?” 从没和徐子东顶过嘴的杜从文破天荒的带着几分火气道:“东子,咱们既然已经进城,再等片刻又何妨?等到谭山岳的人都进来,咱再去北门不也一样?萧远山又跑不掉,你何必这么着急?” 徐子东第一次被杜从文指责,心里很不舒服:“要等你自己去等,我要去北门,不趁着游骑牵制的时候捅他一刀,万一游骑后撤,咱们再和萧远山明刀明枪的对上,还不得多死好多弟兄。” 杜从文不知该怎么反驳,论行军打仗他就是一个外行。稍微收敛语气,杜从文平声静气道:“东子,我觉得不舒服,真的!那陈鹏也让我不舒服。咱还是小心一些,万一……” 徐子东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别乌鸦嘴,不会有事的。将心比心,换做我是陈鹏,上面只给我两千人去送死,我也会不乐意。” 打仗或许不怎么行,但基本常识杜从文还是有的:“北门真的打的那般厉害?逼得萧远山只能留下两千人看守南门?东子,萧远山难道不知道两千人根本守不住南门?” 这一问让徐子东停马不前,仔细思考着杜从文的话。 主将停步,身后的甲卒自然不会继续向前,纷纷停下激动的步伐,等待着徐子东下一步的动作。 飘飘然的徐子东还没到分不清是非的地步,杜从文说的不无道理,无论如何萧远山都不可能只让两千人守南门,北边的游骑也不可能牵制萧远山九成的兵力。 既然不可能,那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裹足不前,徐子东低喝道:“朱壁川,让斥候先去北门看看,其他人原地休息。” 朱壁川领命,十数个斥候即刻动身。 离徐子东停步的地方二十丈外,一栋鹤立鸡群的高楼内。 苦苦等待徐子东到来的萧远山听到齐军停步的消息之后急速起身,借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