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凿穿她的脑壳—— 有人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沐浴液和洗发露的味道混合着充斥了她的鼻端,还带着不明显的腥甜血气。 他用手指捋了捋她湿湿的头发。 他开始哼歌。 轻柔的曲调,并不清楚的歌词。他的声带带动着胸腔开始轻微地震动,仿佛这首歌正在他的五脏六腑中回荡。这个曲调让伊塔有点怀旧般的悲伤,但梦里的伤感太遥远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他打开了吹风机。 嗡嗡的巨大声响和热风一起涌来。 伊塔忽地苏醒,生理性地打了个冷颤。 “不吹干头发睡觉可不好,”西索拿着吹风机,而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醒了?这个温度舒服么?” 很舒服,恒温的暖风穿进发丝里,把所有冷意都蒸发掉了。西索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吹得太短或太久,随着他的手指捋开她的发尾,本来乱糟糟的小卷发都直顺了不少。 “你怎么这么好心……” “只是最基本的细心罢了,谁让我是一个合格的绅士呢~”他笑着说,“一出来就瞧见你在床上辗转反侧,瞧得我心都碎了。真是巧,看来你也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伊塔摸了摸鼻子,心想,他说的话自相矛盾。 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真的能细心照顾别人吗? 不可否认,在很多细节上西索还是很礼貌的,就像他说的,“非常绅士”,或许来自他小时候积累起的良好教养。但本质上,他比这些浮在表面的东西复杂得多。 伊塔放任他吹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对面的大镜子。 她的脸倒影在起了薄雾的镜面上。这是一张熟悉的脸,相比孤儿院时期胖了一些,显得没那么营养不良,头发也有了光泽。但这也是一张陌生的脸,伊塔盯着镜子里的绿色眼睛,盯着盯着就发起呆。 嗡鸣声停止。 西索关上了吹风机。 “结束了哦。” 他把吹风机放在台子上,跟着看向镜子。 “很漂亮的脸,”西索说着,弯下腰,直到自己的脸也出现在了镜子里,“远比初次见的时候要漂亮——我有点想知道小伊塔长大后的样子了呢,”他的金色眼睛在覆盖了雾气的镜面中仿佛两颗冰冷的恒星,“你觉得……我有荣幸见到成年的你吗?” 伊塔的心跳停了一拍。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而且大概率不会等到4年后,从这个角度想,他无疑是见不到这具身体成年的模样了——西索清楚这点吗?她不敢确定,她从不敢简单地定论西索的任何话——但是,如果他不清楚,那么他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 伊塔:“……你咒我英年早逝?” 西索:“……嗯?有么?” 他的表情很无辜。 伊塔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跳下他的腿,准备回去补觉。但她刚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腰把她禁锢在了原地。西索在她身后用慢悠悠的语调说:“……只是想增进一些了解而已,为什么小伊塔总要把我看成坏人呢?好委屈~”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我指的并不是外表的东西,”西索伸出手,指腹顺着她的下巴划动,“我是说,一些更深层的。” 西索的手指因为失血而微冷。 “就像……皮肉下面的,附着在骨骼上的,没有人能看到的那些东西,它才是真实的你——灵魂,你不介意我这样叫它吧?” 介意,非常介意。 伊塔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西索刚才的话语。她以为他说的是见到长大的伊塔,没想到他真正说的居然是……季节。 “别乱动心思。” 伊塔停在原地,她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西索:“那些都和你无关。” 西索盯着她。 “……恐怕不是呢,” 他弯起唇,露出笑容,换了种更黏腻的语气,“让我们来探讨一个简单的道理:当暴力有效的时候,暴力会是首选的操控机制,因为它足够高效;但当使用暴力的代价变得过于大……”西索的视线意有所指地上移,仿佛在看她头顶的某个东西,“那么他们自然会考虑另外一种策略——哦,对,当我说‘他们’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发现我并没有把自己也加入其中。所以,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来自魔术师的善意提醒……” 顶着她的目光,西索的手下移,隔着小熊睡衣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心脏:“……祈祷你这里也有足够的力量吧。” 伊塔低下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