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别的什么…… 他看着她摸着簪子思考的模样。 他想,自己是还不够冷漠,亦是还不够恶劣? 她何必再找回来? 只要远离他,不要再跟他碰上什么意外,就可以了罢?为何要待在他这里? 但她又在聒噪个不停。 干脆由他直接地让她闭嘴,顺带再多用一次药,二次预防她生病。 她爱坐这就坐这罢。 至于他,出门一趟,让他好好想想。 但他出门的时候,她又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他还扰了她的浅眠。 她含糊道:“师父?有吃的不?我饿了……” “滚。” 都这样折腾她了,居然还不走?还厚着脸皮喊他“师父”?她到底图什么?为何要死赖在他这里?难道是需要更加长期的苛待与冷眼,才会有效果,才能把她逼走? 他正思索着,便又听见她有点软软的声音: “哦……滚不动……” 她微微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瞅了他手里提着的木匣一眼,明白了他要去做什么。于是她便有些随意地说道:“您去忙吧,路上小心。” 然后她便把头偏了偏,很快就继续睡去了。 “……” 这究竟是什么精怪,哪里都能睡着? 他感觉头又要痛起来了。 …… 结果就是,留下她了。 她好像是真的想跟他学医,甚至还有些底子。 原来如此。 那便教罢。 只要能让她不要总是叽叽喳喳的,安静些,就无所谓。 可是,比起学医,难道不是自身安全更为要紧么? 还有自尊。 但她好像确实更在乎前者。 或许,精怪并不知自尊为何物。 …… 她态度很好,记性也不错,只是不会灵活变通。 医术不是一味地照本宣科。 她不太适合学习规整的东西,但…… 于是,他整理的心得与手札,便给她了。 …… 教她医术后,瞬间安静多了,但遇到问题,找他解惑的时候,还是很多话。 她问题很多。 不是理解上的问题,而是延伸出来的各种想法。 她能联想到哪,便能问到哪儿。 若不是他重复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研究医术许久,那些记忆都没有忘记,恐怕还真不能给她全部答上来。 有点意思。 但必须让她多注意夯实基础。 可她扎实基础的法子,就是死记硬背…… 他只能反复轮着说她哪里不够好。 比以往都要操心。 但却令他意外的充实与满足。 …… 她知道他有心疾了。 居然同情他? 他并不需要她的同情,可她的同情之下,似乎还有点……感同身受? 难不成她也得过心疾?死了找了奚以嫣的身体?还是两人换了身体?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控制不住地,好奇了。 …… 虽然想过她往山上跑是想给他找人参,但那不是很好找的东西,估计也就找几天罢。 但她一直坚持着。 可能,是在找别的东西罢。 可是她一个人在山里并不安全。 问她,不说。 她性子有时候很拗,只能随她去了。 那样娇弱的身体,居然还能那么折腾,整日上山也不嫌累。 有点好吃的——看她其实有点馋的,那便都给她吃了罢。横竖他也无需贪图那点口腹之欲。 只是…… ——少女眼中的淡然与沉寂散开了去,在窗外透进屋内的冬阳的映射下,如秋水般明澈,闪着粼粼的波光,又好似冬雪消融后的盈盈春水,暖暖洋洋。 ——她在感激他。 和之前他有回教导她学业的时候,笑得类似。 真切,温暖。 这时候的那双眼睛,最为好看。 犹如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