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诚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狡黠道:“不过先生说过凡事还是要适可而止,今日学够了,我要开吃啦!” 他早就垂涎这些美食已久,当即把嘴巴塞的鼓鼓的,已经有些消瘦下去的小脸又圆成了包子。 宋帝无奈地摇了摇头,林铮浅笑着给自己斟了杯酒,遥敬了宋帝一下后方才自饮起来。 宋帝却没有要放过宋珏诚的意思,他继续道:“诚儿,你慢些吃,朕有话要问你。” 宋珏诚忙急着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但他实在吃了太多,一时心急嚼也嚼不动,吐也吐不出来。 宋帝本来颇具耐心,可是等了半天,瞧他口中还在咀嚼,不由沉下了脸。 宋珏诚一见父皇脸色变了,顿时着急起来,一下便噎住了。 旁边的林铮只好帮他倒水顺气,折腾了好一会儿。 看得宋西固和宋瑾瑜连连摇头,这小子别说有什么皇子样儿,还不如哪个官家的公子哥。 即便如此,宋帝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念头,虎着脸等他吃完。 待看他折腾完了,林铮正帮他举着杯子,小口小口地给他送着水,这才缓缓说道:“云国来使时,你与那小皇子比试,挽回了我大宋的颜面。朕说应你一诺,日前你着朝服要死谏,要朕保苏家的命,此事你可还记得?” 宋帝此言一出,宋珏诚顿时把口里的水喷了出来,又呛到了。 亏得林铮眼疾手快,瞬间离他一丈远,这才躲过了一劫。 宋西固嫌弃地看着自己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弟弟,而宋瑾瑜的脸却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十分不自然。 什么身着朝服死谏? 那朝服可是他的! 他花了大价钱请尚衣局特制的! 那衣裳不同于旁的朝服厚重笨拙,夏季透气冬天又保暖。 那用料可是他命商队特地不远万里去西域寻觅的桑蚕丝,路途遥远九死一生,他不知攒了多少年,这才刚刚攒够,三十几个绣娘不分日夜的用金线亲手缝制的! 他还一天都没来得及穿,就被这臭小子给偷走了! 等再还回来到他手里的时候,那衣裳上面满是鞋印,墨点,甚至... 甚至还有他哭过的鼻涕眼泪! 就这,宋珏诚还大言不惭地对欲哭无泪的女官们说,若是宋瑾瑜敢为难他们,就让他来找他,他赔给他就是! 他赔?! 他拿什么赔?! 把他卖了他也赔不起! 宋西固疑惑地瞟了瞟身边微微颤抖的宋瑾瑜,十分不解。 他在这抽什么风? 看着...怎么好像这么愤怒? 瞬间一道灵光闪过,大皇子突然恍然大悟—— 一诺保苏家... 他跟苏家有仇? 难道...他真的心仪那位苏小姐? 求娶不成,恼羞成怒了? 那他跟林铮... 宋西固得意地扬起嘴角,自以为探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这二人若能够攀咬起来,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难道他还有机会么... 不过话说回来,老三也实在是个傻孩子,父皇一诺何其重要,他竟要去保那什么不相干的苏家?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宋珏诚一边咳嗽,一面讪讪地点了点头。 宋帝似乎也有些瞧不上他这所作所为,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朕原本应你,保苏家不死,可是如今苏家被贼人劫走,生死不明。那么便算作朕食言了,这一诺,朕还给你。” 宋西固与宋瑾瑜皆是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帝。 倒是林铮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宋珏诚则缓缓地张大了嘴。 啥? 这事...还能这样算的? 而且他当初说的,不是免除苏家死罪吗? 怎么父皇给理解成了要永远保着苏家的命了? 虽说这样也不错,可是这...合理吗? 似乎还嫌自己激起的水花不够大,宋帝继续补充道:“只要朕能做到的,朕都可以答应。包括...立储。” 他此言一出,宋西固的瞳孔猛地一缩。 而宋瑾瑜则噙着笑,眯着眼看了看还在石化的宋珏诚。 老三...也是个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