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疑惑的看着他:“缥无呢?” 萧惜惟的神色越发的凝重,说道:“我已经吩咐师兄带着几位太医和工部的厉若山先行护送赈灾银两去了。” 凌汐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护送赈灾银钱这些不该是缥无做的事,于是她问道:“他去和瘟疫有关?” 萧惜惟嗯了一声,说道:“根据急报,渊河附近的几个小城镇都发生了瘟疫,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太医院几位太医在接到上报的疫情后,皆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何疫症,有何良药可医,而且瘟疫传染极快,人畜都无法幸免,若不及时加以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这才是他如此忧心的原因,缥无赶着过去应该是去治疗瘟疫的,由此看来这次的瘟疫确实棘手得很,竟连缥无都出动了。 凌汐池想了想,如果他也要去的话,朝中确实需要一个暂时监国的人,太师白褚宁倒是一个好的人选,只是经过了相国谋逆一事,他怕是也不放心将监国的权利完全放在一个人的手上,既然不希望一个人独揽大权,为何不将权力分发下去,做好部署,分散力量,即可相互制约,又可相互协调。 萧惜惟见她眼珠机灵的转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凌汐池道:“很简单呀,如果你不放心把权力交给某一个人,便分别指定人选什么人处理什么事,把权力分散出去,再给与他们相互制衡的权力,不让一方做大,再分派你信任的人协助处理,这样人人都管事,事事有人管,你也不用怕有人得了权力便可以为所欲为,若真遇到他们决策不了的大事情,便由你的那些隐卫及时上报给你不就是了。” 萧惜惟想了想,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三日后出发!” 凌汐池故意将脸侧到了一旁,说道:“我可没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萧惜惟抓住她的手,笑道:“你可是要和我同甘共苦的,我去赈灾去了,你也要夫唱妇随呀!” 凌汐池哼了一声,说道:“真不要脸,你现在还不是我的丈夫呢。” 萧惜惟将她的脸扳了回来,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埋头看着两人紧握着的双手,由衷道:“汐儿,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凌汐池又将脸扭到一旁,哼哼道:“我才不是为了你回来的,明渊城可是你送给我的礼物,那自然是我的了,既然是我的,我便不能不管,况且,无启族的故土离明渊也很近,我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萧惜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说道:“我还以为要好久都看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凌汐池靠在他的怀中,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我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这里。” 说罢,她的脸微微一红,小声道:“我,我也一样。” 萧惜惟轻笑了一声,将下巴轻轻的挨在了她的额头上,说道:“以后不可以不辞而别了,你去哪里都要先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生气。” “嗯。”凌汐池保证似的点了点头。 萧惜惟陪她坐了一会儿,便又去宣政殿处理政事去了。 凌汐池正在收拾东西,小黑蛇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钻进了她正在打包的包裹里,赖着不肯走。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它也要跟她一起去。 凌汐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条小黑蛇就是赖上了她,她将它提起来随手扔到了一旁,说道:“别闹了,我们这次不是去玩的,你就在王宫里等着我们回来。” 可不一会儿,小黑蛇又爬了回来。 凌汐池不管,继续扔,几次后,她终于放弃了,抱着手看着它,威胁道:“明渊那边大蛇多得很,你去的话会被吃掉的。” 小黑蛇竖起了身体,一扭一扭的,仿佛在说自己不怕,凌汐池被它逗乐了,将它塞进了包裹里,说道:“好吧,那我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三日后,她和萧惜惟便出发赶往云风州,两人两骑上路,并没有随行的人,按照萧惜惟的话说,此次是去赈灾,并不需要太多的随从,惊风和逐月本是难得一见的良驹,没有随行的人拖后腿,所以只消三天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灾情最严重的明渊城下。 渊河的水位已经下降,退到了河堤之下,但城外仍然囤积着及膝深的水,地势较低的地方甚至沿途经过的明渊城外的几个小村庄以及附近的农田,水位却至少有一两米深,大水洗劫了一切,整个明渊看起来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这里仿佛是水的世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水泊,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粼粼刺目的光,水泊里到处都是被冲毁的各种还未来得及收割的粮食谷物,水面上时不时的可以看见漂浮着的猪,牛、羊、鸡等家畜的尸体,在水的浸泡下已然肿胀,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 逐月和惊风艰难的在及腹的水中行走着,再加上他们昼夜赶路,有时连吃东西的时间也省了,现在被这么热的阳光一烤,再闻着这难闻的味道,凌汐池只觉得胃中一紧,忍不住就要吐出来。 两人艰难的进了城,城里的积水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昔日繁华富庶的明渊城已经变得惨不忍睹,街道两旁的摊位被冲得七零八落,摊位后面的房屋店铺更是被洗劫一空,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里塞满了各种衣物布条和杂草,散落一地的木板和瓦砾等可想而知,当时洪水来临时是多么的势不可挡。 凌汐池看着已是一片废墟的街道,刚走没有几步,便听见一阵妇女凄厉的嚎啕大哭声,隐隐的夹杂着小孩呜呜的抽咽声,那种失去一切的绝望无助,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