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老者这辈子都未摸到过一根金条,其更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堆金银。
两人堆着一堆金银宝物,都愁眉紧锁了起来。
在这时,庙门忽然又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声音随后出现在小庙之内:“不妨把这堆金银交由我来处理,九流散人以为如何?”
“又又又有人来了!”
那老者见到一道高大身影踏入庙中,他顿时惊惶起来,磕磕巴巴地说着话,迅速以双手抱住了脑袋,生怕来者会像先前那两个匪类一样,见面就殴打他一通。
“嘿!”
老瞎子听到庙门口传来的声音,倏忽扭头朝向庙门那边。
他看不到是谁在此时推门走入,但对这一切却也并不意外:“小老儿算到今夜出门往京城去,必会遇着以后都绝不会遇着的贵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您看来就是小老儿这辈子的贵人了?”
“张先生说笑了。
我亦是依照因果推演到老先生可能会出现在此地,是以特来拜访,请先生为了算上几卦。”那高大身影面露笑意,径直走到九流散人-张老瞎子对面坐下来,他声音温厚,言辞之间,便叫身旁捂着脑袋的老者-老庙祝内心恐惧消去了不少。
在他之后,又有几道身影鱼贯走入小庙里。
张老瞎子嗅了嗅空气里浮动的血腥味,叹道:“看来那位离开破庙的姑娘,是被您救下了?我当时还以为她饮下毒酒,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她本是我之弟子,此番入世是为了了却尘缘。
而今尘缘总算斩去——只是几杯毒酒而已,依她的体质,足可以完全消化了,只是会暂时对她造成些许损伤而已,却也不会‘必死无疑’。”苏午看了看被李虎背在身后,脸上渐有了些许血色的钏宝儿,转而与张老瞎子说道。
“原来如此。
先前我还为她一条性命惋惜着,今下倒是不用可惜甚么了。”张老瞎子搓了搓手,面孔偏对着苏午这边,一双睁开的眼睛眼仁灰白、浑浊无神。
他笑着道:“贵人欲令我替您算上几卦——我今天算卦奇准,卦卦皆中!
我今日起卦,算自身必遇贵人,而今此卦应验。
我算那几个匪类恶徒必有绝命之劫,此亦应验。
看来今天遍是我这个月算命最准的一天了。
——择日不如撞日,贵人不如就选在今天,叫我为您算上几卦如何?贵人所算之事,或许所涉诸多,因果繁杂,难以剖解。
我最多只能为贵人算上三卦,若中途生出变故,可能连这三卦都没有。
还望贵人谅解则个。”
“老先生称我作‘苏午’即可,贵人之称,我实在受之有愧。
当下也是恰好,我想请老先生卜算的事情,亦只有三件。”苏午神色严肃起来,看着对面的张老瞎子,就要说出自己欲测算的三件事。
张老瞎子却在这时扬手阻住了他,讪笑着道:“三卦就三卦罢,只是在卜算之前……我需与贵人商量好卦金……”
苏午恍然点头:“这是自然,不知老先生需要甚么?我必不吝啬。”
“自小老儿第一次算卦算中那一日,小老儿算了算自己的死期——算定小老儿将死的那一日,或会有一桩万分重要的大事,因小老儿之死而彻底倾覆毁坏。
是以……小老儿所求的卦金,是希望贵人在小老儿死时,能为小老儿延命三日……”张老瞎子搓着手缓缓说道。
听到他的要求,苏午微微皱起了眉头,一时未有言语。
他看了看对面的张老瞎子,料定以对方这个岁数,修行所谓‘魔身种道大法’,亦是为时已晚,除却此法之外,哪怕他在张老瞎子死前,强行收摄其之生命力,以种种灵丹妙药为之吊命,都不可能完全保证能为对方延命三日……
此中变数太多。
——人死前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充满了不可测的变故。
“老先生……延命三日有时极其容易,有时却又是千难万难,此中变数无法揣测……”苏午斟酌着言辞,开口向九流散人说道。
张老瞎子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又伸出一根手指:“那延命一日如何?
罢了罢了!
延命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我也能对那件事做出些测算了。
少了这三个时辰,于我便也没有任何作用……”
“好。
就三个时辰。
我拼尽全力,亦会为老先生延命至少三个时辰,若我有余力,亦不会吝啬,争取为老先生延命数日!”苏午终于点头,答应了张老瞎子的要求。
“阁下果然是小老儿的贵人。
要是寻常人,听得小老儿这般要求,若是庸人,或会一口回绝,或会吹下牛皮当场答应,但这般小心斟酌,最终给出答案的,却也只会有贵人一个了。
看来今天确实是我本月算卦最准的一天。
——当下已是腊月,或许今日是我今年算卦最准的一天也说不定。”张老瞎子了却了一桩心事,面上笑容更浓,他接着向苏午说道,“不知贵人想请我算的第一卦是甚么?
寻人?寻事?寻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