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不是因为赵王才对全下天下的王失望。 他是一个现代人,所以哪怕是历史中的明君雄主,也不可能符合他的期望。 即便是他现在宠着的宝贝外甥政儿也一样。 当然,如果可能,朱襄还是想跟随一个奖惩分明的贤明君王。至少这样他知道只要自己循规蹈矩,就不用担心身家性命。 朱襄开始种土豆后不久,不断有农人来找朱襄,愿意和朱襄一起种土豆,甚至愿意用良田去种。 朱襄赶紧阻止他们,细细说了土豆的坏处,把这些人劝回去。 后来来问的人太多,朱襄就干脆搭了个台子,让相和做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木头喇叭,立了一块黑板,连吼带画,给农人们讲解土豆种植的好处和弊端,让大家不要急,等自己先实验好了,明年再种。 经过好几日的不懈努力,他才把蔺相如封地上过于信任他的农人们劝回去。 其实比起推广土豆,朱襄更急于推广抽出来的小麦种子。 他抽出的两种小麦种子都是冬小麦。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是什么种子,但现代的小麦良种都会着重点上抗倒伏的技能。种过地的人都知道,俗话说,“麦倒一把草”,许多时候绝收就是一阵狂风的事。只要有这一个功能,这些小麦良种就比现在的冬小麦强多了。 可惜现在农人的田要么休耕等恢复肥力,要么已经种上了,朱襄无法在今年推广新的冬小麦。 要是有更多的地就好了。朱襄把这个愿望埋在心底,只在为嬴小政洗澡的时候抱怨了一句。 已经又去过一次梦境世界的嬴小政自己觉得自己脑子又聪明了不少。为了替舅父解忧,他悄悄找到又跑来家里连吃带拿的廉颇,把自己脖子上的玉玦摘下来。 廉颇放下手中的烤鸡腿,疑惑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嬴小政高举着玉玦,认真道:“蔺翁说,廉将军地多。舅父要种新种子,没地了。我想向廉将军买地。” 廉颇疑惑:“啊?!蔺相如穷得连地都没有了?!” 嬴小政认真解释:“蔺翁有地,已经种上了。廉将军有用来养马的地,可以种。” 廉颇沉默了一会儿,把油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将嬴小政一把提到膝盖上坐着:“你这话是你舅父教的?” 嬴小政摇头:“不是。舅父不知道。” 他把玉玦往廉颇手里塞:“给你,换地。” 廉颇笑道:“不要你的玉玦。你舅父想要地啊,让他自己来和我说。朱襄胆小如鼠,该练练胆。” 嬴小政:“……不准说舅父坏话!” 廉颇逗弄这位小小的秦国质子:“他就是胆小如鼠,连战场都不敢去。” 嬴小政把玉玦戴回了脖子上,从廉颇膝盖上爬起来,转身就走。 廉颇拉住嬴小政:“怎么,还想告状?” 嬴小政回头霸气十足地瞥了廉颇一眼,不说话。 他把这个骂舅 父的人刻在了心中的竹简上。希望廉老匹夫这辈子活长一点,活到他长大扫灭六国的那一天。 廉颇看着小孩气鼓鼓的小眼神,乐得把嬴小政拎回来,非常不客气地捏了捏嬴小政瘦削的小脸蛋:“你去告状,他又能奈我何?他就是胆小!” 嬴小政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廉将军,你欺负我没关系,你欺负政儿,我真的会生气。”朱襄端着一盆卤猪内脏出来,就看到廉颇又在为老不尊,居然连幼童都欺负上了。 廉颇嗤笑:“你生气了又如何?” 朱襄道:“闭门谢客。” 廉颇冷笑:“你关上门,我就不能把门劈开吗!” 朱襄:“……廉将军,你是赵国的上卿,世代豪族,注意一点形象。” “他要是敢劈你家门,我就敢把他家门也劈了。”蔺相如刚来朱襄家看土豆,就看到廉颇这个伤眼睛的老匹夫。 “你那点力气能劈动什么?哎哟,这竖子怎么咬人!”廉颇大惊松手。 “舅父!”嬴小政朝着朱襄扑过去。 已经把盆子放桌上的朱襄立刻接住嬴小政,将嬴小政抱起来:“来,让舅父看看牙。别乱咬脏东西,小心牙疼。” “哼,和蔺相如一个德性,只有嘴皮子利索。”廉颇摸了摸胳膊上的牙印,道,“你知道你外甥拿你送给他的玉玦向我买田的事吗?” 朱襄低头看着满脸怒气的嬴小政一眼,笑着揉了揉嬴小政的头:“政儿,抱歉,舅父的抱怨让你担心了。” 嬴小政使劲摇头,生气道:“他不卖就不卖,为何辱骂舅父?舅父,以后别让他进门!” 朱襄替廉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