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上班,余津津面色沉冷,同事们一副恭敬的样子。 不用深想,连着几次朝班子谈条件,又借机朝李主任发脾气,同事们对余津津的态度,早彻底改观了。 或许会在背后说:仗着边柏青的势,耀武扬威。 随便他们怎么嚼舌。 一个人,要创造自己的历史,怎么做,都会有四面八方的评判。 要学会无视,甩走前进时带起的泥水。 穿着边柏青买的衣服,学着他工作时的样子,仿佛应对工作场域变化时,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再难,也难不过集团各分司、各帮派的实打实的勾心斗角吧。 其实,工作的时间,也会想他…… 有点暗悔,怎么就把恋爱,弄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同龄人的恋爱,都那么轻柔?…… 别人眼红余津津的各种,她未尝不羡慕别人生活的平淡。 未经历过波动的人,可能对平淡又嗤之以鼻。 何逢萍来电。 她已朝小珠宝店递交辞呈,批了,问何时能来报社上班。 余津津叫她立即来,拖着也没用,还不如趁这几天没人敢招惹她,安排个人在这,谁也不好说什么。 挂了电话不到一小时,何逢萍已经到了报社门口。 检查了何逢萍办公软件的操作,余津津忙着安顿她,没和马科长打招呼。 ——如果审查何逢萍学历,她进报社的难度很大,虽然是合同工。 那就先适应着,等一个时机。 余津津特意指挥人安顿何逢萍,直接在小高之前的办公桌上办公,尽可能为她保驾护航。 私下交代她: 一定要出业绩。 回到办公室,手机响,是边柏青。 余津津顿了顿,接起。 昨晚并不愉快,她很难保持语气高亢。 边柏青声线也有点冷凋,但带着一种莫名的小心翼翼: “在忙?” “有事?” 明知道,边柏青的敏感语气,是同情了昨晚的自己。 可余津津并不擅长交代内心中的负面,越想,越厌恶昨晚的嘴快。 何必说那些话,让他也变得不快乐…… 边柏青在那头顿了顿,显然有一时的微微慌措,轻答: “车子备好了,什么时候用,直接告诉我。” ——语调从未那样敏感过,像怕犯错。不像平日里笃笃自信的他。 余津津心头起了春末夏初早晨才有的风。 ——暖洋洋底色中,卷起一丝微凉的余调。 她不想他对自己的温柔,是因为过度的怜悯。 那带着一种道德胁迫的意味。 有效,但不长久,且和爱情关系不大。 爱,就只能是爱。 边柏青赞助过才有的独立办公室里,余津津伏在办公桌,失去了最初的洋洋得意,回: “好的,谢谢你。” 他默然几秒,忽然降调,有一点哀恳似的: “我不要你说谢谢。” 余津津知道—— 边柏青在迁就她,哄她,希望她重新快乐,他的姿态也是既往不咎,然后两人重归于好,一切都可以当作没发生。 她自己都替他累,沾上她,身后那么多拖累。 沉重的,像个不停吞没人的沼泽。 余津津拿过一叠文件,翻得哗啦哗啦。 “我忙了。” 她变得坚硬,语气没有情绪起伏。 不再是赳赳暴烈的性子。 边柏青显然措手不及,结舌几秒,只好回: “好,你先忙。不忙就打给我。” 边柏青,和他制造的一切。 是多么美妙的神话。 如果是夜晚,可以做整晚的瑰梦。富贵男友,帅气体贴,居然为情人变得慌张…… 但这是早晨,一切在阳光下,无可遁形。 窗外不远处的洞绣湖公园,在修地铁口,起高的围栏,划分出两个明显的区域。 这端,是高雅的办公区,处处整洁。 而那端,是肮脏泥泞的荒败不堪。 工人们偶有穿梭,从围栏的小开口处,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