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夫妻之情,可她总惦念着儿时情分,她昔日能为救他性命偷偷送他出宫,如今...... 只要他不谋反,不想夺她宗政皇族的江山,保住他的命也算仁至义尽。 此番全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罢了。”赫连启长叹一声,他凝重的目光看向床榻上肋骨间还在潺潺流血的少年。 李明舒抬起眉清目秀的脸,对上男子复杂的眼神。 “你若另寻良人,表兄只愿他真心相待,一切为你,不生二心,你是昱朝的公主,还是民间祈望带来太平的将军,不可让心怀不轨之人以情愫深厚有机可乘。”他说。 青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明舒。 心怀不轨、别有所图的人何止是他。 来日真如她所愿能让砚临门主情愫深厚,心甘情愿为她卖命,也算如她所愿。 “好了,既然是我伤的他,就让我来替他包扎吧。”赫连启翻开药箱:“青殷,你会包饺子吗?” 青殷想了想:“不过是将面皮包裹肉沫,有何难。” “那你去厨房先做,随后我去帮你。”赫连启不疑有他,上前去解李明舒的衣服。 这回李明舒并未抗拒,神思间还松快了许多。 青殷并未错过少年的如释重负,疑云趟过,她掩下眸,转身去了后厨。 * “陆和通,你在认罪画押前口口声声说是受人指使,你倒是说说,这赫连太保如何就指使你了?” 周子湛坐在朝廷前,低眉瞅着白纸黑字的供述,跪在堂下的肥胖男子衣着潦草,不见往日风光,他富态可鞠的容面染了些污垢,唇色发白,瑟瑟发抖。 “...草民...草民贪财......那赫连大人说...只要私铸了兵器,他会以每箱黄金万两买下,还赠予草民...大量官银,重熔后大约有...有五千万俩之多....” 陆和通匍匐在地,埋着脸说道。 周子湛眯了眯眼: “你指证的可是太子太保,朝廷命官,昭阳长公主的亲表兄,你可有证据?” 陆和通浑身一颤,紧闭双眼: “...草民每日五更会将兵铁装箱运出城外...以蘸墨的红灯笼为号,曹县令会在外接应…” 周子湛凌厉一视,沉声呵道: “本官是在问你,指认赫连大人的证据。” 陆和通一哆嗦,转了转眼珠子: “…曹县令说郊外有一庙宇,里头暗藏了赫连府兵,府兵人人自有兵械,想来草民所铸皆在那…大人可去查…看…” 周子湛给衙役使了眼色,众人上前将陆和通拉了下去,他目光微变,碾了纸,在上头写了几个字,转身离开朝堂,去到内府。 危,望主今夜子时一聚。 咻—— 周子湛吹了支起伏有序的口哨。 一只通体雪白的鹰鸟展翅而来,他打开鹰鸟前爪的信筒,将密纸卷团塞进去。 * 冷清萧瑟的雪落在屋檐栈木上,屋舍内漂出袅袅烟雾,好似炊锅上已有热腾馋人的米食。 青殷望着锅炉四壁粘蘸住的饺子皮,肉馅破了,混浊了清汤,倒像是肉糜。 她陷入了沉思。 水放少了,好像糊了。 没包严实,也漏了。 “公主既不会,还是我来吧。” 门口倏尓想起清脆朗平的声音。 青殷转头,看见李明舒立在门侧,手中提了篮筐,里头有新的面皮和肉馅。 “你包扎好了?”青殷瞥向他:“阿兄也会止血包扎的手艺?” 李明舒唇上下一动,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赫连启叫我自己包。” 青殷掀起眼皮,盯住他状似清白无辜的俊脸,少年微垂着冻红的眼,那颗小痣晃眼。 他明明面无表情,青殷却品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拿乔,她放下锅铲,刚想说什么,嘴唇一动就牵连了适才的咬伤。 她差点忘了,这厮的胆大包天。 “被他看见你与本宫颈齿相交,你还能安然无恙已属侥幸。” 青殷指了指灶台,找了把椅子坐下: “你来吧,本宫看着。” 李明舒缓缓上前,放下筐,摊平了面团,持着擀面杖,撩高袖口,有条不絮地反复撵搓,青葱的玉指捏着形状。 青殷眼中映着一截精瘦有力、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