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想起来要询问剑光之事。 未等大祭司回答,容佾一脸好奇地问向凤君:“师叔,方才那令人胆寒的剑光是不是先前你说的那个,可以弑神的兵器搞出来的?”他看到那令水神结界变得脆弱的剑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凤君那日说的话。 锻造弑神的武器,凤君只与容佾说过。大祭司和公主是第一次听到。 长公主神色不动,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看着凤君的眼神笼上一层寒意。 弑神,那是何等令人胆寒的两个字! 此人危险。这一刻,长公主如是断定。 大祭司紧张地坐直身子,生怕凤君回一个“是”,于是赶在她开口前回答:“王上误会了,师妹并没有这样的兵器。她锻造兵器爱取些骇人的名字,美其名曰,足够气势。而且,她昨日才用王上说起,满打满算还未有一日,怎锻造得出一件兵器呢?” 容佾略略失望。 长公主听了这解释,却笃定了此事。因为,大祭司的话太多了,不像平日的作风。 他看起来急着撇清凤君与剑光之间的联系。 长公主声音沉了沉:“那今日昭华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公主可记得先祖留下的云梦剑?”大祭司问道。 长公主静静地看着大祭司:“记得。”她的声音已不似先前那般柔软。 “云梦剑乃先祖还是水神之时打造,被带下凡界时已生剑灵,这数十万年来,它在昭华宫吸日月之精华,到今日终得圆满。”紫微大祭司顿了顿,脸上的倦意更重,“今日这动静是它在渡劫。臣恐劫雷落下惊扰天极城百姓,故而打开结界放它离去。这片废墟和结界之上的剑光,是它离去之时留下的。” “寡人确实听到了闷雷。”容佾细细回忆当时场景,不疑有他,“幸而师尊结界开得及时,寡人在典籍中看到过,劫雷无情,威力非凡。这要是落下,这附近百姓和天极宫都免不了一片狼籍。” 到底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紫微大祭司这么一说,容佾便也信了。 长公主就没这么好糊弄了。她的目光越来越冷,面上却仍是端庄笑着:“大祭司行事自是最周全的。” 他在撒谎!他为了那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长公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咆哮。 她很想冲大祭司发火,但理智又让她冷静,不能让彼此下不来台。 长公主合上眼睛,五六息之后复又睁开,眼底的怒意和杀意已经平静下来。她一双幽绿如湖泊的眼睛里又流转着温和的光芒:“大祭司伤势未愈,又启结界,定是耗费了不少心神。本宫也不多叨扰,今日来此探望,实则是还有一事想问问您的师妹。” 长公主此时扮演起一个知心大姐姐,笑望着凤君:“师妹,这昭华宫里尽是男子,你一个女子有诸多不便,恐惹来流言蜚语。可否考虑来本宫的流霞宫小住,你我皆是女子,说话也方便些。”她绝不能让这女子继续留在大祭司身边。 大祭司扯谎的时候,凤君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克制自己不要插话拆台,比如说云梦剑没有剑灵,比如说历劫之后云梦剑化形才能长腿跑,历劫前没人动它,它根本跑不了。 突然被长公主点名,凤君有些意外,脑子也没完全转过弯:“流霞宫的床能比师兄的床舒服吗?” 她还惦记着他的床啊!紫微大祭司一口气没顺上来,咳得昏天暗地。 诛离不在,凤君自然顶替他为大祭司顺气。 她纤白的手在他胸前来回,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亲昵极了。 长公主眼角泛起淡淡的红色,袖子下的手险些要将袖口金丝绞断。 容佾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惊愕地瞪圆眼睛问道:“寡人是不是该改口叫师娘?” 凤君回以不明所以的目光。 大祭司平复了呼吸,握住凤君的手让她不用再顺气,而后虚弱地看向长公主:“公主,师妹自在惯了,受不得流霞宫的拘束。我今日实是乏了,便不送公主和国主了。” 大祭司下了逐客令。 容佾见大祭司脸色实在不好,自知不能再打扰,拉着公主走了。 彼时,诛离和公主的小侍女也回来了。 那小侍女见公主走了,赶忙跟了上去。 大祭司和凤君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他指腹摸索着凤君的手背,无声地笑了。 “幽篁,下次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先不要开口。” 他怎么突然把称呼换成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