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熄后, 屋中只剩树影幢幢,隔壁罗姨的鼾响,隔着薄薄墙壁清晰传来, 宁拂衣忽然笑笑,侧过,从后面环住了褚清秋的腰。
她腰肢盈盈一握,还余手掌搭在床榻, 捏成拳头。
宁拂衣本是试探性的, 但过了儿, 她正准备收回手臂之时, 褚清秋竟顺着她后靠,宁拂衣心脏顿时紧贴她背脊,咚咚跳个不停。
她便将脸埋入她发丝,闻那幽幽香味。
“为何不睡。”褚清秋开口, 她闭着眼,音浅淡。
“在想蓬莱。”宁拂衣实求是道, 她将手揽更紧了些,“蓬莱要炼无极鬼火, 到底所为何。”
“褚清秋, 你能再讲讲, 关于那上古邪灵的吗?”宁拂衣问。
褚清秋睁眼,桃花眼中一片清明。
“你不都知晓了,还想听什么?”她问。
“上古邪灵是知晓了,那执意对付我的魔族你还没说呢, 他同邪灵是什么关系?”
窗外鸟鸣响, 清冽的音传来:“在你重生这件上,我一直觉蹊跷颇深, 上一世你成魔,那魔族未出现,蓬莱几乎从不露面,若说诅咒改变了运势,却不影响这般彻底。”
“关于那魔族我不了解太多,只觉他周魔强大令人发指,且他死前曾提到一人,说待他杀了我再杀了你,便能够同那人交差。”
“是我死后那十年,你不曾再受到其他魔族的威胁,对不对?”褚清秋忽然问。
宁拂衣点头。
她自都闯入魔族占山为王了,那些小妖小魔舌头最是长,若还有更为强大的魔族出现,她不不知晓。
“这便是我觉最为蹊跷的地方。”褚清秋说,“如今针对你要你命的,只有蓬莱。”
“我那时本便命不久矣,魔族逼你性命逼太紧,我只能同他同归于尽,将宁长风的回忆给你看,希望能在此之后你能振来,应对接下来的万难。”
“但是这万难,竟是蓬莱,实在出乎我意料。”
宁拂衣听着,眼中思绪万千,最后慢慢点头。
“睡吧,天快亮了。”她轻轻说。
这一夜亦是风云变幻,前半夜月明星稀,后半夜阴云阵阵,淅淅沥沥下了雨。
蓬莱大殿中同样阴云密布,两列烛火将整座大殿照耀灯火通明,华贵帷幔上金丝灿灿,绣出的六界河山流光溢彩。
殿中央跪着几人,皆俯首帖耳,不敢言语。
“再同本君说一次,什么毁了?”男人沉闷浑厚的音自帷幔后传出,听几人险些尿了裤。
“回,回帝君……”一个黑衣男哆嗦着道,“是那个姓宁的魔头,伙同几个仙门之人闯入了轩辕国,毁掉了无极鬼火……”
帷幔后半晌没有音,殿中安静连烛火燃烧的呼呼都听一清二楚。
“把守之人呢,黑鳞呢。”男人的音传出,听不出情绪。
“把守众人被黑鳞杀了,黑鳞……”那人紧贴地面,“不知所踪。”
话音刚落,殿后传来一巨响,头顶罡风划过,原是殿门竟轰然飞出,破碎在了殿外的夜色下。
音惹大殿都抖了抖,几人大气都不敢喘,哆嗦成了一团。
“无极鬼火,灭了?”帷幔中传来男人低沉的笑,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出帷幔将其掀开,露出一排玉白色坠下的脸。
那张脸生正气,但却白有些过头,像是几千年不曾见过天光,隐隐透出些病态,漆黑剑眉下的眼睛深不见底,隐约暴露与外形格格不入的阴气。
绣着金蟒的袍尾滑过台阶,随他步伐拖动。
“是。”方才开口那男颤颤巍巍道,耳后一道眩光闪烁,他登时被那眩光勒住脖颈,径直提将来,四肢疯狂挣扎。
眩光竟是几根丝线,丝线本就锋利,他脖很快渗出了血,跪在旁边的几人连忙开口:“帝君,帝君,无极鬼火虽灭了,但火种还在,帝君手下留情!”
他几人喊撕心裂肺,天瑞帝君这才松了手,男扑腾着滚落,握着脖颈咳出几口血痰。
“火种在何处。”男人轻道。
一个青色袍的女人连忙从怀里摸出个石头盒,小心翼翼摆放在面前,这才回搀扶男,不敢哭出。
天瑞帝君慢慢走上前,珍宝般掀开盒盖,待那其中小指粗细的深蓝色火苗映入眼帘时,他忽然大出一口长气,笑了来,将盒捧在手心。
随后立即冷下神色:“文曜君。”
文曜君的影出现在几人后,低头扫过脖颈血红的男,没有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