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颀吃光了面条,正准备离开阮沂的公寓,没想到凌清一下子哭了起来,那可怜的模样比丢玩具要严重得多。 “呜呜呜……爸爸……我又没爸爸了……”这哭声五分真,五分假,他要是拼了命缠着爸爸,妈咪说不定就不生爸爸气了。 凌颀听着心酸,蹲下来搂住孩子,场面犹如生离死别。“你要听妈妈的话,做个好孩子,爸爸很快会再来看你的。” “你骗人!我长这么大了才捡到你一次!”凌清哭得涕泪交加,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凌颀痛心地看向了阮沂。 阮沂自责的眼神根本无法回避。 她不知道,原来“爸爸”的角色对一个小男孩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她以为只要给他超过百分之百的母爱,就能够淡化父亲的作用。 她知道错了。 “明明,妈咪答应你,下次让爸爸过来吃面好不好?”她不忍心听这种呼天抢地的哭声,这孩子打小就不爱哭,这会儿一定是到了伤心之处。 也是啊,谁家父母不是天天呆在一起的呢?就算是分开了,也没有“私藏”孩子的道理。 凌颀看出了她心软,趁机游说:“周六,我想带他出去玩,可以吗?我保证,晚饭前带他回来。” “不行!”阮沂断然拒绝了,她不敢让孩子和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独处,万一他有什么图谋——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她还是有一万种担忧。 凌清一听,哭得更大声了,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活像个没关紧的水龙头。 阮沂慌了神,既不忍心违背孩子的心意,又不能让他们父子俩单独出去,只好冲口而出:“除非我也去!” “真的?周六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凌清破涕为笑。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阮沂警告他们,不能让这对父子得寸进尺。 对于凌颀来说,这简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他连忙伸手与孩子拉勾。“那就约好了,爸爸周六过来接你们。” “太好啦!周六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了!”这孩子高兴得天花乱坠,简直要乐疯了,猴子似的在阮沂腿边上蹿下跳。 “走了。”凌颀看了妻子一眼,不舍地告别。 “嗯。”阮沂浅浅地应了一声。 有了周六的约定,彼此心里少了几分离别的苦涩。 孩子拉着凌颀的手愉快地跟出了大门,阮沂放心不下,也送出了花园。 恰巧此时,陈英带着一大袋东西前来,站在门外就喊:“小沂啊,来得正好,给你点东北的土特产,小志他爸带过来的。” 屋内的三人走近镂空的闸门时,陈英才看清了男人的脸,微微有些吃惊。“你,你是护工小颀吧?” “护工小颀?”阮沂的惊讶无处安放,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陈姨,你认识他?” “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是你外公的病友呀!”见她一脸不解,陈英给出了“这你也不知道吗”的表情,急着解释,“李老住院的时候,经常是小颀在照顾,李老总是说呀,小颀是他的‘忘年交’,要不是差了辈分,绝对要跟他拜把子。” 阮沂一听,思路像铅笔芯“啪”一下断掉了,一时理不出头绪。 明明是凌颀把外公撞进了医院,就算他留在新加坡“将功补过”,外公也不可能待他亲厚吧! 难道,外公不知道凌颀是谋害他的人?还是说,他巧言令色营造了什么假象? 关于这件事,阮沂下定决心要跟陈姨打听清楚——她必须知道所有的真相,才不负外公记挂母亲与她的情意。 “陈婆婆,这是我爸爸,是不是很帅?”凌清神气地炫耀着自己的父亲,小表情可嚣张呢! 谁不知道他有爸爸似的! 陈英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拍手就嚷:“哎哟,我的妈呀!怪不得我看明明眼熟,原来是你的孩子!”陈英不是个细心的人,未能发现个中的“不合理”,一个劲地聒噪,“有你做他的孙女婿,李老铁定高兴。” 阮沂了解真相心切,直接开口将凌颀“撵走”。“他有事先走,下回再聊吧。陈姨,我这边有个菜不太会做,您能不能教教我?” “可以啊,没问题。”陈英热心,进了公寓大门,直接和凌颀挥别。 “爸爸,记得周六回来,记得呀!”凌清不放心,追出去提醒了好几遍。 “好。”凌颀这一走,知道是要回的,因此没有殇别。 * 陈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阮沂的公寓,没有半分客气。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邻里情”,早已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