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且不提有求于人家,在京城这地界,生意做的稍微大点,绕不开那几号人。
而这些人隐隐跟钱度都有关系,关键是他猜测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从常四奎的态度,和钱度的气质来看,这人很大可能才是身后的大老板。
冒昧上门还能落盘油汪汪,金灿灿的韭菜盒子,只能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钱度拿出酒盅给他倒了一个,笑道:“你要在这么客气,我可不敢留你了,这眼瞅着要过年了,不回去过年找我做什么?”
涂文华连忙把两个包儿拿起来,打开道:“钱老板,这是上次的那笔款子,您数数。”
钱度瞅了眼没有动,道:“专门找我面谈,不会就是为了还钱吧,把钱给四奎照样可以。”
“这,还真有点事。”
涂文华又打开最后一个包,拿出一件内加绒的黑色皮夹克来。
江浙地区的皮革产业一直领先全国,涂文华瞅准这生意,南产北卖,尤其是东北那边,天寒地冻的绝对不愁销路。
于是和人合作一起办了家皮革厂,原先在东北已经找好了买家,可谁成想今年交货头两批还好好的,第三批对方就开始拖账。
一直到现在更是只要货不付钱,单单皮夹克手里就压了三万件,皮裤皮鞋加一起,少说有两百多万的量。
涂文华举起酒盅跟钱度碰了一下,苦笑道:“钱老板,人家都是做生意赚钱,我发现自己这是做一行赔一行,折腾了这么些年下来,好像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
“你既然看好东北的皮革市场,这家买主中间撂挑子,应该也不愁没下家,就算自己在街边摆摊做促销活动也能清货,没必要找我。”
钱度不信这家伙这么些年毛也没赚着,温州佬讲团结,做生意都是先考虑内部合作,有困难了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如果有人不老实,除非他不想在江浙地界混了。
名声一旦臭了,没人会再把他当回事看。
涂文华听着咬了咬牙,狠声道:“我们温州人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二字,东北那边我已经联系人了,等到齐,年前准备过去一趟,这事儿必须有个说道,就是手头这批货...”
在街头摆摊,那是卖家做的事,他们厂家成本已经够大的了,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涂文华实在不想打折促销卖出去。
他转头就想到了倒爷常四奎,更想到了身后的钱度。
钱度看了他一眼,接过皮夹克上了上手。
“质量摸着不错,不掉色吧?”
“绝对不掉!”涂文华连忙保证,说着又瞥见门旁挂着的真皮大貂,语调弱了弱:“不过用力搓洗还是会掉些的,这毕竟是人工合成的,卖的时候得叮嘱一两声,这衣服不能用水洗,也好清理,用布子擦就行。”
钱度笑道:“你这生意做的是真杂,前年还在卖鞋,今年又卖起了这玩意儿。”
“哎,不怕钱老板你笑话,我呢,就是大老粗一个,以前走南闯北做生意没少上当受骗,不过多少还算涨了些见识。”
涂文华抿了一口茅台,继续道:“咱脑子比不上那读书人,想要赚钱那就得敢闯敢拼,这么些年我是看出来了,这生意啊,不好做。你讲诚信,可人家不讲,有时候好不容易都讲吧,老天爷又不干了。”
一场武林风集体烧劣质鞋,烧就烧呗,关他们其它厂子什么事,可一粒老鼠屎坏一锅汤,还是砸手里了。
“我是想清了,等这事儿处理完,手里还有点积蓄,就回家办两家酒吧迪斯科舞厅去,这么些年也认识了些人,照拂着点不至于亏钱,我是不打算瞎折腾了。”
钱度听着都觉着惨,跟他一比起来,自己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就差嚼碎喂他嘴里了。
“成,货拢共多少,只要不是劣质货,我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