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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1 / 3)

村头的嫩豆腐两文一块,买来跟萝卜蘑菇一起切丁,野荠菜洗净切碎,鸡蛋碗里打散,玉米粒焯水备用。

起锅热油先炒鸡蛋,后加姜末、玉米粒和萝卜蘑菇豆腐丁稍微翻炒,倒入适量水烧煮。随后放入荠菜碎,依照口味用盐花椒粉和酱油调味,最后用淀粉勾芡,搅动片刻,一锅热腾腾稠乎乎的豆腐羹就做好了!

雪里卿端着自己的竹筒碗,站在灶前瞧了全程,刚出锅便得了第一勺。

他吹开热气,小心抿一口咂么咂么,明明工序普通,也没什么特殊调味,滋味就是比寻常人家好。

周贤问:“如何?”

雪里卿扭身在桌前坐下,搅凉的空档回道:“你当真不去开馆子?”

这熟悉的话,周贤妈妈问过无数遍。他无奈笑了笑,端着自己的羹汤和一碟蒸番薯坐到对面,一本正经道:“我自有一番鸿鹄志,回来再跟你细讲。”

雪里卿警觉:“你要科举?”

“考那费劲玩意儿干什么。”

周贤脱口而出,说完觉得不对。如今是崇尚读书科举的时代,这话显得自己太不上进了,于是又往回收了收:“不过若里卿喜欢,我去考个秀才举人也不是不行。”

雪里卿质疑:“你识字?”

原主当然不识,但周贤可是高中国旗下讲话通篇七言装逼的男人,他觉得自己有慧根,找个老师学学文章说不定行。

当然,他也有个好理由:“老神仙点化的,你忘啦?”

雪里卿闻言冷声命令:“不准去。”

“得嘞。”

雪里卿满意了,垂眸继续吃饭,脸颊鼓鼓囊囊嚼得香喷喷,看起来很好养的样子。只是他抬手拿山药时,衣领挪动,雪白脖颈上暴露出几道红痕。

周贤伸手撩开哥儿披散的长发,露出更大一片红痕。

他蹙眉问:“怎么回事?”

雪里卿被提醒,重新想起这一夜遭的罪,气得打开他的手:“周贤,你是有毒吗?我穿上你的衣服后就刺痒难受了一整夜。”

周贤追问:“只是刺痒,起红斑疹子水泡了吗?呼吸可有急促不适?”

雪里卿摇头否定。

那应该只是皮肤敏感,不是过敏,想来是那补丁交叠的麻衣太粗糙,哥儿皮肤太嫩一时受不了。这问题可大可小,周贤不放心:“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县城,找个大夫瞧瞧。”

听闻去泽鹿县,雪里卿眉头立刻拧紧,脑袋一扭:“不去!”

“去呗,我去借车,不让你走,正好我不懂哥儿女子的用物,想要什么东西到时你亲自进铺子挑选。”

“不去。”

周贤轻哄:“不要讳疾忌医。”

雪里卿不顺意,脸色沉下来:“为我奴仆,绝不忤逆?”

周贤无奈:“这能是一回事吗?”

雪里卿撇脑袋冷哼。

泽鹿县鼎鼎大名的小雪哥儿倔起来,一个人顶十头牛。不过周贤也能想明白原由,无非雪家那些破事,这人刚逃出来两天,自然不愿回去遭人非议。

再三确认雪里卿没有其他过敏症状,还是周贤妥协了。

来来回回发生许多事,耽搁到日上三竿,周贤顶着大太阳终于要上路了。他背个筐站在门口,不厌其烦地嘱咐:“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去村里找人带你去找大夫。锅里留了饭,中午饿了便热来吃,家里随你怎么折腾,但要小心下山的野兽长蛇,门关好不要放陌生人进来。”

雪里卿侧眸:“家里有门?”

确实没有了。

周贤咳了声,将跟自己征战过的木棍交给哥儿:“拿着防身,坏人打伤打死不论,别让自己受委屈。”

望着眼前的棍,雪里卿抿唇,态度难得和气地接住。在男人唠叨完终于要走时,他淡淡开口:“我说好明日要请旬丫儿吃糖。”

周贤弯眸:“好。”

人踩上树桥走了,身影在炽热明亮的阳光下渐行渐远,消失于宝山村房屋间的小道上。

雪里卿站在门口望着人影消失的小道出神,眉宇间露出几分思索。

相比大多数人而言,他承认自己的运气很好。第一世他莽撞逃离泽鹿县顺着官道西行,没两日便遇见在出云游的三世恩师救济,此后平步青云,后两世的日子更不必多说,这辈子唯一吃过的苦都是出生的雪家、狗皇帝和那群蠢官给的。

前三世雪里卿每次都一头扎进皇位斗争,没当两年首辅就气死了,世世活不过二十五,想必生死簿上的寿数就是如此。

穷则独善其身,命穷也是穷,努力过三世也算对得起世间百姓了。

眼前的这一世首辅爱谁当谁当,皇位谁爱坐谁坐,他一个短命鬼管不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雪里卿不敢奢求第五次从头再来,只愿舒舒坦坦地寿终正寝一次。

他如今十七岁半,按二十五寿终算,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至于接下来的七八年如何筹谋,雪里卿心底也已有些成算了。

当朝老皇帝最多再活两年,老二那个没用的东西上位,接下来的世道定会越来越乱。

泽鹿县在河东省中部,位于绥朝版图以东偏北,未来连年雪灾粮食匮乏,但倭寇乱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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