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一年1664年三月十六日子时初刻晚上十一点,一门又一门大炮被骆驼拉着悄悄运至离清军营寨一里多处。卫军叶尔羌总兵托罗什瑚、都千户长孟库特木尔指挥部下悄悄构筑起炮兵阵地,只待莲大可汗一声令下,便要让清军尝尝大炮的滋味。奇怪的是炮营正面的清军河南河北绿营居然没有派人巡查营寨外围,甚至连哨探都没布。
奇怪,对面的清军将领莫非是个蠢人?居然任凭我军布炮!托罗什瑚心中诧异,望着手中的驻防图,见上面画得十分详细,将清军的整个布防标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由心生感叹,看来又是乌衣卫的手笔,情报如此精确,想射不准都难!
忽有旗鼓官带来军令,那旗鼓打开手中的驻防图,用手指指点,“大汗有令,炮营重点轰击伪清天津、福宁两镇,避开河南河北、温州二镇驻地”。
作为宿将的托罗什瑚立即明白,避开的那两处定是有人暗中归顺了大卫。军令如山、不容多想,喊了声“末将领命”后,这位总镇便恶狠狠地指挥部下开炮。
“轰轰轰”“轰隆轰隆轰隆”炮声隆隆,无数炮弹雪般飘向清军大营。虽然夜间视线不好,但因为驻防图上对各营的方位、彼此间的间距标注得极精确,再加上卫军炮营久经战阵经验丰富,仍然有大量炮弹准确射入目标所在的营寨。
可怜许多天津、福宁两镇的绿营官兵刚入眠,便在梦中稀里糊涂丢掉了性命。炮声刚响,清军河南河北、温州两镇营地附近便燃起冲天火光,渐渐地火势越来越大,向各处蔓延。
炮声便是军令。卫军军阵后面的山头,不知何时燃起三堆火光。潜伏于炮营周围的卫军各部纷纷打起火把、排着纵队络绎不绝地朝正面的清河南河北绿营驻地奔驰。担任先锋的漠南万户长巴拜手中的大斧闪着寒光,麾下的五千精骑个个杀气腾腾,第一个扑向清军营寨。
清河南河北副将蔡禄此时已率六千部下混身甲胄列于营门两侧,望着山头上的三堆火光,沉吟不语。
“副副戎,卫军来了”,有部下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
蔡禄长吁了一口气,沉着说道:“打开营门,随吾弃械跪迎王师”。
清军的营门开了,吊桥也放下,六千河南河北绿营将士齐齐跪伏于地,手中的兵器丢在地上,人人左臂都绑捆着白毛巾,脑后的辫子也已剪得干干净净。
“哒哒哒哒哒哒”一骑又一骑卫军驰入营门,最先的数百骑分左右控制住营门,后面的于降军周围分散,虎视眈眈地盯着跪下的降军。
一员铁塔般的大汉驭马来到蔡禄面前,手中的巨斧闪烁着寒光,似乎随时准备着劈人。“尔便是归顺大卫的伪清降将?叫什么名儿来着?”那将喝问,目光凶狠而残忍。
这一刻,自以为见惯大场面的蔡禄忽感后颈发凉,分明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他明白,若是不能取信于卫军、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诈降,必死无疑,定了定神说道:“末将乃是河南河北副将蔡禄。末将原是明臣,迫不得已才降的清。伪清暴虐,末将等受尽屈辱,早有弃暗投明之心”。
“嗯”,那将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清军的布防图是末将提供的,营寨中的大火是末将派人放的,寨门也是末将命人打开的,末将还派人封锁消息,使贵军能从容在我军营寨前架炮”,蔡禄大声表功。
来的正是卫军先锋、漠南万户长巴拜,见蔡禄言之凿凿,始信其是真降,放缓语气说道:“尔既愿归顺大卫,须拿出诚意方好”。
蔡禄精神一振,昂声说道:“末将愿带路直捣伪王多尼的中军”。
“如此甚好!若能诛杀伪王,本将必上报大汗为尔请功”,巴拜大喜。
蔡禄率六千部下引卫军朝多尼的王帐杀去。首先进入天津镇的驻地,天津镇位于河南河北绿营之后,先前猛烈的炮火已将他们炸得乱成一团,蔡禄部的不战而降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天津镇总兵克德正指挥部下救火,忽见蔡禄引兵而来,不由大惊,“蔡副戎不在营地待着,为何来吾这里?莫非是卫军袭营丢失了营寨?”
“正是,卫军势大,吾抵挡不住”蔡禄面露惊惶之色来到克德马前,趁其不备,“扑嗤”便是一刀。可怜克德也算清军著名勇将,出身将门、战功赫赫,不料竟稀里糊涂死于蔡禄之手。
蔡禄不费吹灰之力便斩杀清军大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向天津镇附近的福宁镇杀去。与天津镇差不多,福宁镇也被卫军猛烈的炮火炸得乱成一团,福宁镇总兵吴万福匆忙间只来得及组织数百军士抵抗,被卫军及降军团团包围。
“吴总镇,清亡卫兴乃是天意,你我皆是汉人,何苦做满洲走狗?降了吧”蔡禄大声劝降。
吴万福暗暗叫苦,先前卫国派人劝自己投降,自己不肯也就罢了,却将来使绑缚献于多尼斩杀,等于是在卫军面前绝了退路,这如何敢降?蔡禄这厮不地道,一点招呼都不打便降了卫,却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想到这里,愤愤骂道:“呸!蔡禄,尔食大清之禄却叛大清,真正是豚犬不如!”
“哒哒哒哒哒哒”一队精骑杀入清阵,为首一将手持巨斧当头劈下。吴万福慌忙举枪横挡,不料那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