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是真心道贺。
有人,则口不随心。
江充咬着嘴唇,随着百官齐声向汉帝道贺。
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混在人群中的两个人·——
大格局,大胸襟?
我不信!
沽名钓誉之徒,只可惜全天下人都被你蒙蔽了。
我就不相信,你真能有如此道德?
待那件事爆发,看你如何选择。
帮亲,所谓大公无私便是谎言。
不帮亲,看你如何兄友弟恭—————-到时候,不相信你父子不起龈!
一顿酒宴,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由于第二日一早便要起床,汉帝也没有继续。
但,大家都很尽兴!
见识到了刘进诗书两绝。
见识到了刘进堪比霸王的无双勇力,
见识到了刘进的品德和气度。
也见识到了帝王家,并非冷酷无情的一面。
很满足!
哪怕在酒宴散去之后,众人也是三五成群走在一起,说着刚才殿上发生的事情。
「进,明日别忘了早起,去太庙参加祭祖。」
「孩儿知道了。」
刘据有点吃多了酒,晃晃悠悠叮嘱刘进。
他今天也很开心。
同时,又想和刘进说一点事情。
可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来,冲刘进抱拳拱手道:「平舆候,可否移步一谈?」
「啊?」
刘进看到那人,也一愣。
是按道侯韩说,也就是长安的京兆尹。
他和韩说之间没有恩怨。
而且韩说之子韩增,还在虎豹营骑效力。
但是,他却对韩说,有那麽一点提防。
历史上,韩说可是配合江充,逼得刘据最后起兵造反。
对了,还有一个章赣。
哪个是章赣?
之前在宴会的时候,他好像有听到章赣的名字。
但当时,他在和刘据说话,所以并没有在意。以至于回想起来,他竟然不记得对方是谁。
韩说主动找他,是一件好事。
想当年,韩说可是卫青的将领,后来从卫霍一系分离出来,又得了汉帝的宠爱。
他是京兆尹。
而刘进是司隶校尉。
以后,两人少不得会有交集。
所以刘进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笑道:「也好!」
他扭头对刘据道:「大人,按道侯唤我,我先与他寒暄一下。大人晚上吃了不少酒,也早早回去吧。明日要起大早,大人身份特殊,可不敢有半点差池才是。」
刘据点点头,道:「也好!」
刘进彬彬有礼,让他很开心。
至少他能感觉得出来,刘进还是尊重他的·
于是,刘据便先走了。
而刘进则和韩说走到一旁。
韩说道:「犬子得平舆候关照,这些日子来,颇有长进。前些时候还派人与我说,敬慕平舆候呢。」
「韩侯休要取笑,王孙在虎豹营骑,无人可以替代。
有他在,我着实省了不少心。」
「哈哈哈,那也得平舆候能降服他才行。
犬子性子恶劣,若不是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人,他可不会甘心情愿做事。哪怕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敢说能够降服他。也是平舆候心胸广阔,才能让他安心。」
好话,谁都喜欢听。
虽然刘进对韩说有些提防,却不代表他要和韩说横眉冷目。
事实上,有韩增这个关系在。
刘进并不想和韩说闹翻。
如果韩说可以向他靠过来,对于刘进,对于刘据,无疑是一件好事。
两人拉扯两句,韩说话锋一转。
「平舆候,与奉明县令具忱可有交情?」
「具忱?」
刘进笑道:「倒是与具公有些交集。他人不错,我之前还想着,请他入司隶校尉做事呢。」
韩说的脸色,却在这时候,微微一肃。
刘进立刻觉察到了不妙。
「具忱怎地了?」
韩说露出苦涩笑容,轻声道:「具忱怕是无法为殿下效力了。」
「什麽意思?」
「数日前,我召具忱回长安商议事情。」
「这个,我知道啊!」
刘进当时要前往蓝田,还送了一辆马车给具忱代步。
只因他见具忱那匹老马不堪大用。
那匹老马,如今还在他虎豹营骑的营地里呢。
「他乘坐的车仗,还是我借他使用呢—————-他,怎麽了?」」
韩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具县令,死了。」
「啊?」」
刘进闻听,大吃一惊。
「他,死了?」
「是!」
「怎麽死的?我当日送他启程时,他好好的啊。」
韩说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从刘进的话语之中,他听出了刘进对具忱颇有好感。
这件事,怕是要麻烦了!
「我也是在次日才得知此事。具忱主仆三人的车仗,在前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