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近在咫尺的胸膛攫住。稠丝般柔滑的黑色寝衣挂在身上,却顺之趋下破开了一个大口。隔得太近了,她可以清晰看见刚硬流畅的肌理线条,宛若深深嵌出的沟壑……
这是,萧韫庭。
她的脸颊几乎是贴在他砰砰的心脏处,震耳欲聋,撼得她全身直直发颤,又诡异的心生依赖。
昨夜,她就是在这样的安稳中入眠的。不过,昨夜她干了什么?
脑海中此念头一闪而过,沈岁岁惊得忘了呼吸。稍稍抬眼,便看见萧韫庭精致锋锐的面部轮廓。精雕细琢,俊美无双。
晨时起来看到这样一副面容该是赏心悦目,然那脸侧,却触目惊心一道殷红的痕迹。虽是不大,可浮在冷白威压的脸上,诡异至极又令人浮想联翩。沈岁岁此刻唯有骤然掉进雪水里似的寒冷。昨夜的梦里,她咬在了萧韫庭的脸上,岂料,是真的咬了……
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似的,沈岁岁眸光颤颤巍巍移开,又落在男人那双薄削殷唇上。
果然这上面,也有她留下的痕迹。
似想到什么,她又赶紧看向萧韫庭的手腕,梦里头她还咬了那儿。
完了。
看见的一瞬,沈岁岁跳动的心彻底撞死在膛腔。她留下的饕餮罪状,惨不忍睹。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上次她做了苟且之事,侥幸没有发现,可这次的痕迹…
残暴嗜血如他,威仪更是天下人不可侵犯。而自己竟敢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届时被萧韫庭逮出来,只怕……只怕……
沈岁岁脸色愈来愈白,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沉息香已经燃烬,她没闻见那熟悉的药味了,倒是一些说不清都不明的味道,有些像麝香。无论如何,没了沉息香,萧韫庭不会再睡太久,她得趁萧韫庭没醒来赶紧跑!沈岁岁凝神,试着支着手从萧韫庭怀里退出来,哪曾想,酸得没劲,身子险些再次跌下去。她换了只手,手心竟更是刺辣难忍。
这到底怎么了?
恐惧在加之对未知事物的不安,在这一瞬间冲击着全身,她紧咬着唇忍着疼再次尝试。环在她身上的铁臂倒是轻而易举挣开了束缚,却偏偏裙摆被压在了她的身下。眼看着天色愈来愈亮,沈岁岁心急难安,怕将萧韫庭吵醒。她控制着力道将胭粉裙摆抽了出来。
帷幔轻纱于晨光中轻晃,沐浴其中,便如洒了层层金浪。
微微发颤的白腻素手破开了连绵华贵的金浪,沈岁岁慌不择路吸上自己的小绣鞋便跑了出去。她不知今日自己睡到了何时,但知道定已是错过请早的时辰。
阿娘发现她没起,定会去阁楼上寻自己,而又没寻到人,怕是会乱成了一锅粥……还有老夫人那边又该如何交待?这些后果,她都无力承担,甚至想都不敢想。
晨风微扬,带着早春特有的凉意。沈岁岁穿梭在羊肠小径上,顾不得被两旁枝丫刮破的裙摆。就快到了,离自己的屋子只差一步之遥了!
“岁岁。”
有人喊她。
沈岁岁倏地白了脸,僵直立在原地不敢回头。
“这孩子,怎跑成这样?似身后有鬼追你似的。”萧六娘的声音随着风一同拂入耳际。沈岁岁析出这是谁的声音,更是心神恐惧,恍做了错事般窘迫羞愤,甚至是有些绝望。
她想过今日这样晚才从藏舒阁回来会被人撞见,从从未想过第一个撞见的人是收养她、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阿娘。她若是知道自己养大的女儿是这样不耻的东西,夜里偷偷爬长辈的榻,甚至翌日才知道回来……还有她一直隐藏的怪病,只能靠萧韫庭解毒。这些种种,她都怕阿娘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气得晕过去。
“阿、阿娘……”
沈岁岁脸色煞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眼里更是因愧疚渗出了湿意,薄雾般的笼罩着她,让她有些看不见面前的景色。“您怎么在这儿?”
她深吐了口气,僵硬着转过身已经做好了跪下磕头认罪的准备,又或是被打出杏林院的下场。
"早膳可吃过了?"
声音莫名有些颤栗,沈岁岁忍着四肢百骸阵阵抽痛似的痛,道:“我….…”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说完,被萧六娘笑着打断。“这么怕你九叔?去了一趟回来,怎吓得魂都没了。”沈岁岁蓦然一症,阿娘并不是发现了什么而苛责质问的态势。
正想着,又听见萧六娘徐徐道:“青玉那Y头晨时能走动了,一大早跑来跟阿娘说你昨夜抄书抄至半夜,又害怕眈搁,届时老九怪罪,起了个大早便把手抄本奉上去了….”后面萧六娘说什么,沈岁岁有些听不见了,她只知道自己担心的一切都被青玉圆了谎。
青玉….
沈岁岁莫名有些心涩。
正念着人,便闻少女清脆婉柔的声线,“小姐!”“你怎的才回来?为您留的饭菜都凉了。”
沈岁岁抬起眼,看见青玉提着裙摆朝她走来。纤纤步态轻盈,翠绿的裙裾随风飘舞。在这瞬间,沈岁岁莫名更想哭了。
“六娘。”
眨眼间,青玉已行至两人身前,弯腰行礼。沈岁岁当下将方才所起的情绪竭力咽下去,道:“走吧青玉,回去用膳罢。”转过头,沈岁岁又朝萧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