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线低哑,却各字清楚明白、掷地有声。
沈岁岁似乎听清了,混沌游离的思绪却让她有些朦胧。
明明萧韫庭就被她抱着,可她却又觉得他的声音隔了厚厚的一层雾似的。浓长的羽睫轻轻掀开,还没待她抬起头看他,自己已被萧韫庭护着后脑上扬。明明烛火已灭,周遭尽是黑暗,可她却觉得她能看见一双漆黑又深邃的眸。而簌簌暗火在其中忽明忽灭,蓄藏罪孽。
“嗯?”
萧韫庭又问她,浊重的鼻息将凝新荔似的面颊燙得鲜润如花。
“要……要九叔……”沈岁岁微微抖动睫毛,细绵绵的小嗓子道:“要九叔亲。”萧韫庭听罢,沉吟一瞬之后便笑了。
到底是他操之过急了?小女孩似乎还并不能懂得那句话什么意思。“九叔,要亲……”
少女翘着红润润的唇,朝他埋怨撒娇,萧韫庭一手抚了上去,另一手松了方才人儿有些作乱的菜荑。似带着鼓励似的引诱,又带着罪恶的“让步”。果然不出须臾,被掐在了小姑娘的手心。
沈岁岁本就处于怪病发作的混沌阶段,身处的年纪又是光怪陆离的求知。自己的手得了自由,她便也无意识朝不可观的阴翳循去。
她不知道黑暗中到底是蛰伏的什么猛虎恶狼,又或是夏日雨后在树丛看见盘踞成一团的大蛇,鼓囊囊的一大团。可不管是什么,都似没有见识过这样骇人之物。
她总觉得像传说中之物。
大蛇成蟒,蟒化为蛟,到最后化作直奔九天、吞云吐雾的龙。而现在,便似乎已是修炼到极致,是为吞云吐雾狂硕之龙。烈火会焚烧一切,却又能让龙浴火跋扈。
她总觉得传说中的这龙是从岩浆般的滚烫里修炼而成的,不然怎么会这样炽灼。
除此之外,她还能感受到似脉搏经脉一般的缓缓起伏,这就是真龙的生命吗?不仅会跳动还会愈发嚣扬阔硕?沈岁岁迷蒙颤了颤眼皮,不解问他:"九叔,龙不是传说对不对?"娇滴滴的嗓音充满了童真般的求知和好学。
可这样的问毫无逻辑和由头。饶是紧绷中的萧韫庭也不禁一愣,须臾幽深的眼底几乎漆黑的浓稠湿腻。他耐得脑仁刺疼,哑声道:"对,龙此刻就在岁岁眼前,就在岁岁的手里。"
苦不堪言的痛苦艰难忍受着,没骨头似的手儿嫩的不像话,他曾放在手里细细把玩,自然该知道是如何的嫩柔润软。哪曾想,而今掐住了他颈项般叫他求生欲死。
“岁岁。”
嗓音低哑得似吞了滚烫的炭火。
"九叔,龙会咬我吗?"沈岁岁又问,幽深的黑暗中,听到萧韫庭似极痛苦的回答她。
"不会,它最喜欢你。"
可沈岁岁仍有些不信,明明都已经呲出毒牙了,似乎就是在抗拒她这凡人的亵渎触摸。
她松了手,却不知道一时涡蹭到哪里,听见萧韫庭一声掩抑的闷哼。
如不久前马车那次相差无及。
“九叔……”
话音刚从唇瓣里溢出来,她竟又被萧韫庭亲住了。
这次的吻有些不一样,从唇辗转到了面颊耳垂,重重一狁,让她呜咽一声,全身顿时失了力气。
"乖岁岁,今日字写得不好,九叔亲自教你可好?"
听到这,她下意识的厌恶,“不,不要。不要写字了……”
“那九叔带着岁岁跟着龙扶摇九天好不好?”萧韫庭苦不堪言,却仍持着为数不多的耐心。
声音又哑又低,亦氲了画骨柔一般的蜜意和沉溺。沈岁岁似被哄到了云端,还没反应过来呢,又在她手里了。可这次,似感受到了什么黏湿之意。随之,当真是附着在真龙阔硕身形之上,威凤跄瑶,潜于沧波。
可速度太快了,龙不愧为受尽万民尊仰之物,实在不是她一介凡人可以掌控的。她难以握控,更是跟不上龙撼摇山河的磅礴气势,如是可怜兮兮的想要一切静止停罢。
“九叔,不要亲了。”
她细细求饶,可梦里近来温柔的萧韫庭却不肯答应,只亲着她的脸哄她:“乖岁岁,马上就停了。”沈岁岁难受极了,白日里右手因抄书抄过了酸软的厉害,而今左手怕是也要废了。她染了些哭腔,“九叔……”
晶莹的泪从漂亮的眸里浸了出来,可刚哭出来没多久,萧韫庭便又细细的给她拭干净。到最后,拭干净了,又狁着她的唇瓣,勾着她的小舌头搅。
到最后的最后,沈岁岁觉得自己在怪病的发作和不安的怯惧里,都要吸不过来气了。满是萧韫庭的味道,满是他清冽的冷檀香,将她整个人都浸泡着。
不知今夕是何年,掌心发红小手止不住的打着哆嗦,还不待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打翻了还在炉子上烧得咕噜咕噜的热茶,而后尽数迸溅在她的手上……慢慢蓄在掌心,又蜿蜒顺着纤细指缝里往下淌。
她似又听到萧韫庭再次说了什么,可她听不见了。直到翌日天光大亮时,她才醒来。下意识蜷了下手指,惊觉竟落在旁人手里握着。
沈岁岁都染睁开眼睛,是从未有过的困倦,还有些带着惺忪的模糊。
她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眼睛,这次知手有多疼。她来不及想,注意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