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另一边的希泽听着教皇平静的讲述,虽然早就透过库查兹的那张魔法留影图就猜到了一些,但是真的听下来后,却依然为之震惊。
“所以,库查兹说的那只神级魔兽……”
“库查兹的勇气让人惊叹,如果没有他,那道深渊可能会被魔兽从内撕裂得更大,西塔城的损伤也会更加严重。”教皇点了点头,严肃道:“这次库查兹没有胡说八道,
那头魔兽的确是神级魔兽,那个家伙似乎是刻意撕开了神级魔兽身边的空间,想要放出那头怪物毁掉西塔城,毕竟对于祂而言,西塔城和光明教会都不在掌控范围内了。”
“对于神国那些家伙而言,不能被掌握的存在就是需要被毁灭的,比如你。”云淡风轻地将西塔城这两日的混乱述说完毕后,教皇意味深长地看着希泽,“所以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选择回来,你倒是真的不怕死。”
对于希泽而言,从决定回到西塔城开始的所有选择,都是在赌命。
回西塔城的命令是否是教皇想把自己诱骗出天剑城的手段?路上是否会遇到神使或是强大的魔兽?还有方才,在他孤身踏进教堂的时候,等待他的会不会是神使掠夺法则的残忍手段,又或者是来自教皇反水的一道禁咒。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的这位教皇陛下曾是神国最忠诚的走狗,希泽甚至被他的禁魔咒语束缚了数年。
希泽摇了摇头,坦然道:“不,我很怕死。”
“那你还敢进来?”
“因为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希泽扫了一眼神使的尸体,非常理智地分析着这段时间意识到的所有不对劲:“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死,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可以将我杀死了,并不用等到现在。”
“说对了,但没有完全对。”
教皇微微一笑,语气称得上是温和亲切:“我的确没想过杀你,但若是你真的死在回西塔城的路上了,那么对我来说也只是达成了另一个目的罢了。”
希泽皱眉,他几乎瞬间理解了教皇话语中的那道含义。
“这是一道考验?”
“是的,一道必要的考验。”教皇点点头,并不隐瞒自己理智到冷酷的事实,如实阐述道:“如果连这点问题都应付不了的话,你是死亡还是活着,对西塔城并没有任何区别。”
希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设立这次考验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教皇眉毛微微一挑,眼角那两道很浅的皱纹也跟着动了动,“下一任教皇是你的话,无论是教会的其他人也好,还是信徒也罢,都会欣然接受的。”
希泽皱眉,不解道:“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教皇却没有正面回答希泽的问题,他只是慢慢踱步到希泽的身旁,与这个少年并肩站立着。
两人同站在斑斓的彩色花窗下。
很久以前,教皇也是这样带着希泽站在这个位置,只不过正前方摆着的是光明神的雕像,而非神使的尸体,而他们之间也还只是世间最平平无奇的一对师生。
他是他的传承者,他将会继承他的位置带领光明教会走下去,带领教会守护西塔城,守护这座大陆。
希泽隐约察觉到不对,他紧紧地看着教皇,然而任凭他如何观察,身旁的这位法神看起来还是和平日无异。
举止高贵文雅,脊背挺直,无论是亲切却隐含疏离的温和笑容,还是平静理智的眼神,完全符合光明教会教皇的身份。
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和之前没有差别,希泽甚至在他身上感应不到受伤的气息……
可越是这样,希泽越觉得不对劲。
教皇明明刚刚和神使战斗过,身上为什么都没有一点伤?
在希泽疑惑的目光中,教皇偏过头,微微笑着看向希泽,熟稔又自然地教导道:“既然接过了属于教皇的冠冕,那么属于你的那份责任也就该承担起来了。”
顿了顿,他抬头环视着这座宏伟壮丽的教堂,那些姿势各异的神像此刻悬刻在墙上,淡漠无表情的脸像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教皇。
“希泽,你有没想过,想要推翻神国,最大的阻力除了神国自身,还有什么?”
希泽有片刻的茫然,他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教皇也没有要等待他回答的意思,他继续说了下去。
“最大的阻力,其实就是光明教会和西塔城这些数目可怕的信徒。你要知道,信仰的价值在于将绝望的人从深渊拖回人间,但是在拯救世人的时候,它也在这些人的脖颈上套上了一根难以解开的绳索,将人牢牢地拴在了这些神像下面。”
“如果我们说要杀死神使,推翻神国,解散光明教廷,他们会比神国更快地出面反对我们。”
希泽思忖片刻道:“我们可以把神国的真面目全部揭露出来,没有人会愿意被神国圈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