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牢固。 饶是如此,门前还配备了两位全副武装的守卫,他们见到立井正则后,纷纷恭敬地低头行礼,神情冷酷肃穆。 “叛徒就在里面,进去吧。” 打开门,诹访部进入一片黑暗,外界的光线像是畏惧于那扇大门似的,不知为何堪堪止步于门外。其实他的视力很好,按以往即便在普通的黑暗中也能清楚看清事物,但在这里,他仿佛被剥夺了夜视的能力,像是被一团瘴气迷住了双眼。 但幸好听觉依旧灵敏,诹访部不用侧耳便能听到牢狱深处传出的粗重的呼吸,混杂着浓郁的血腥气,彼此加持,对耳朵和鼻子来说是双重折磨。 对方好像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呼吸停滞了一秒,短促的喘气声被沙哑的笑声替代,在并不大的空间中无限放大,“立井组长,还没放弃吗?” 是他的声音! 诹访部在心里再度确认这个其实并不需要被论证的认知,这种机械而徒劳的工作有利于让他明确自己当下的处境。他向前走了几步,监察组统一配发的及膝长靴在地板上蹬出沉闷的踢踏声。 笑声却戛然而止了,牢狱深处寂静一片。 诹访部再往里走,却被厉声斥住,“别过来!” 这把嗓子如同被沙砾狠狠磋磨过,粗糙又干瘪,完全不似以前他熟悉的如水般温润。 灯光骤然亮起,诹访部久一生理性地企图闭上眼睛以缓和光线的刺激,但是一瞥到眼前人的模样,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在新人教育的时候他就被告知了监察组的刑讯区惨无人道的手段,他想象过,并且已经带入了夸张的修饰,但是现在亲眼得见,仍旧目眦欲裂。 “逃吧!逃吧!带他逃吧!趁着现在他还活着!”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明明在来这里之前他再三告诫自己一定得冷静,但是此刻那种徐徐图之的念头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 r /> 血,都是血,一眼看去根本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就算是躺在地上任卡车辗上几遍的状况,或许也比现在要好。那根本不能再称作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堆依附于支架的无力的有机质,组织尚且构成各个器官大致的形状,但是里面的血管和神经,似乎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连接。 诹访部忍不住捂住胸口,心脏擂鼓一样跳动,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到如此鲜明的窘迫,溺水一般的窒息感笼罩着他,意志不由控制,身体也是。 逃吧,或许会被杀掉,不,肯定会被杀掉,但是现在这样又比死亡好多少呢?都到了这个地步,能安安静静迎接生命的终结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馈赠,或许称之为馈赠也不为过。 “落ち着いて!”【注1】 一个有力的声音强制插入诹访部久一混沌的脑海,将他杂乱无章的念头统统扫开,诹访部猛地回神,抬头的时候看 到被拘束的阶下囚染血的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周遭的一切再度回归,诹访部听到身后有人接近的声音,是立井正则。 诹访部久一在暗中捏紧了拳头,鲜血顺着掌心向下淌,滴到已经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与那些不明的□□和组织混合在一起。 冷静,冷静下来。不要冲动,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他们是几十年来最为出色的搭档,再困难的任务都完成了,怎么可以在这里折戟! “落——ち——着——い——て——”他模仿着对方刚才的口型,在心中默念出每一个音节,躁动的情绪似乎缓和下来。 他收敛方才一塌糊涂的表情,露出恭敬而运筹帷幄的笑容,转身向后。 “立井组长,我有一个想法您愿意听听吗?” * “久一?久一?久一!你怎么走神了?”百川流连续呼唤着友人的名讳,手中的钢笔无奈地戳向他的胳膊,“我好久没在总部,改革这种东西心有余力不足啊。” 诹访部一把抓住不安分的钢笔,拿在手里把玩,“也没想着你能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提纲挈领就可以了,百川流大人。” 百川流被揶揄的称呼弄得没脾气,只能不痛不痒地模仿回 击,“您说的是,诹访部大人。” 玩笑过后二人重新将精力放回总部的改制上,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先代留下了太多隐患需要他们一一挖掘和处理。 “喂,你今天怎么总是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大体结束规划后,百川流疑惑。 “不,没有。”诹访部慵懒地伸展了身体,然后将一下午的成果理到一边,空出干净的桌面,松松垮垮地趴上去,支棱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向百川流。 “还说没有呢!”百川流佯作生气地大呼,“快告诉我!不然……不然医疗组的活别想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