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润生·第二百零七回
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驶入了二十世纪初叶那风雨飘摇的岁月。在八国洋寇肆意侵略的阴霾笼罩下,神州大地陷入了暗无天日的境地,百姓们于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民不聊生成为了那个时代的沉重注脚。
京畿渠阳的乡下,在这艰难时世中迎来了龙年。赤辅铭一家,在近四年的时光里,伴随着大清王朝的衰亡,一路历经风雨飘摇、跌宕起伏,颠沛流离、虎口余生,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辛,日子过得犹如一场苦涩的梦境。然而,此刻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居有定所,也算是在这乱世中寻得了一丝慰藉。
当钟敲十二点,外面的鞭炮声和礼花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三个儿子都兴高采烈地跑去当街观赏这难得的热闹景象了。屋内,赤辅铭与妻子赤杨氏却无心欣赏这节日的氛围,他们的心中正被一件大事所困扰,那便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绍文和绍武的婚姻大事。毕竟,两个儿子都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这婚姻之事,怎能不让父母操心呢?
龙年前夕,癸卯刚进腊月,在渠阳管勒木本家表叔那里学木匠手艺的绍文,就被师傅关怀体贴地早早打发回家,让他帮忙家中筹备过龙年的事宜。而绍武在赤各庄大地主家看青做长工,农闲无事时,也在上个月被打发回到了家中。喜搬新居的过程中,两个大儿子充当了主力,那些累活苦活,他们都主动抢着干,将新宅规整得井井有条,让赤辅铭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此刻,甲辰龙年已然叩门,老两口看着眼前生龙活虎、青春帅气的两个小伙儿,内心由衷地感到喜悦。绍文出生于 1879 年,如今已 25 岁了,绍武则是 1882 年生人,也正值 22 岁的风华正茂之时。父母心中焦急地想着,得赶紧给这俩孩子找媳妇了。
可在这遭遇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二十世纪初叶,在渠阳乡下找个媳妇又谈何容易呢?
赤辅铭回想起,自己艰辛打工挣得的四块银元,在赤家铺赤阳庄购得这茅屋草舍,随后为了稳居与简单修整宅院以及欢度龙年,又花费了近两块银元。如今,几间房屋的顶蓬还有些漏缝,只能先压些油毡将就着,可雨季前必须得挑顶翻盖,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此时此刻,家中仅剩下那两块银元,这可是救命钱,绝对是不敢轻易动用了。
龙年初,赤辅铭一家的生活依旧艰难。他仍靠着老婆赤阳氏没日没夜地纺线,自己和孩子们则去集镇打零工、捡破烂来维持生计。这便是他们家庭的基本现状,家徒四壁,一穷二白。若想娶媳妇,像别人家那样拿出彩礼,自家可是连一个蹦子都没有啊。
就在稳居当天的酒席上,赤辅铭家的两个活蹦乱跳、帅气的大小伙子确实招人喜欢,尤其是村里那些豆蔻年华的可爱小姑娘们,接二连三地跑过来搭讪开玩笑。可众家长心里都明白,赤家办完这场酒席后,已然是一清二白,没什么家底了,往后还得艰难地维持生计,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愿意把闺女嫁给这穷光蛋呢?
再者说,这赤家铺赤阳庄几乎都是从东北老家进关清兵落户的家眷,是京畿满旗至亲聚集之地,村民一半姓杨,一半姓赤,亲套亲,魂满旗,可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然而,血脉太近最忌联姻,近亲结婚会因夫妻双方微妙的血缘关系,导致携带遗传性疾病的基因显著增加,使后代易发生遗传性疾病的概率大增,村里已经出现了好几例畸形胎儿、出生先天不足的娃儿。由于本家至亲,赤阳庄多为两姓人家,相中对象的机缘甚少,不少实例都表明近亲结婚害人害己。半个世纪后,新中国诞生,法律条文便明确指出,严格禁止近亲结婚。
虽说村里的少男少女们在接触时偶尔也会显露一些暧昧好感,但家人都会提醒他们注意分寸和礼貌。何况赤辅铭此时的家境并不好,所以在龙年叩门之际,两口子不由自主地为绍文与绍武的婚姻大事发起愁来。
二十世纪初叶,社会正处于动荡不安的年月,国破民穷,许多家庭都遭受着洋寇的祸殃,面临着贫困与饥饿的威胁。在这样的状况下,穷困家庭想要找个媳妇,确实是难上加难。
当时,社会风气较为保守,女孩的婚姻大多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乡下保媒拉牵之风盛行。穷困家庭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来支付婚礼费用,更不用说给女方准备嫁妆彩礼了。因此,贫困家庭的男孩难以找到合适的对象,年龄越拖越大也就成了无奈的事实。
不过,尽管当时的社会环境如此艰苦,但也有一些女孩子并不看重男方的家庭背景与财富,而是更注重男方的人品与能力。所以,一些思想上进或为人厚道的男孩,也还是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
那个时代,乡下的婚姻制度主要以父母包办和说媒为主。人们普遍认为婚姻是家庭和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父母往往会在子女成年后包办他们的婚姻。在这种情况下,子女的意见并不能得到充分尊重。说媒便是一种常见的婚姻方式,通常情况下,家长会请一些熟悉的人或者媒婆来为自己的子女说媒。媒婆会根据双方家庭情况和子女的条件,为他们寻找合适的对象。而在这个过程中,子女个人的意见极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