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5年,八月十四日,中午。
[012号福利所于二十九年前有一名孩童出逃,高塔所有人员对此表示痛心。]
[恳请大家放心,高塔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
[大家可以放心,孩子会在福利所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我们并不鼓励这样的行为,但尊重大家的自由意志。]
[夏朝所长的行为严重违反了规定,对此我们严惩不贷]
[不幸流落的孩子,已经命令当区监管厅实施联合收容]
阴天下雨。
污灰色的云聚集在一起,铺满了整张天空,好像是天上的墨水洒了一池,搅弄在一起,把颜色留在了天,又把水洒向了地。
一个脏污的拐角,南方圆狠狠咋舌。
没想到慕云都认罪了,还能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拐角尽头,是匆匆行过的监察。
“放心吧,他就算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苏铭气定神闲地散着步。
他的身边,是匆匆跑过、忙着在各街道布控的监察。
一域和中心域的每条街道都有人把控,想进想出都会受到排查。
“天罗地网……他顶多撑两天”。
宋年对此也非常有把握。
南方圆已经用尽了手段,但高塔还有的是办法。
“对了,洛督查呢?”。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哪里了,我问也不说”。
酒吧的天台,木清敏正靠在围栏边。
这件酒吧是南方圆亲生父亲的遗产,他坚信,南方圆一定会回到这里,回到这个代表安心的地方。
狂风大作,吹起他的发丝,他看向远方,那里是卫法局在的位置。
或许在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或白天,那个‘出逃’福利所的遗孤也曾这样靠在这里,注视着这座曾经带走过他的母亲的、无言的建筑。
木清敏想着,其实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对于南方圆来说,直到最爱他的爸爸病死,他才在家里见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
怨吗?怨吧。
慧极必伤。
小孩六岁之前的记忆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模糊。
除非他有超忆症。
南方圆就是那个除非。
母亲的第二次婚姻,差点让他曝尸荒野,他哭嚎着不愿意她离开,可终究无济于事。
他知不知道离婚其实不是他的母亲提出来的,而是有人存心设计的结果呢?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都不重要了。
这件事是夏朝的运作,不然环中区的孩子,怎么说也没有被收到边缘区的道理。
雨丝打在身上带着丝丝的凉意,顺着睫毛一眨反而钻进了眼睛,弄得又痒又疼。
这水脏得很,终日吸收脏污的云诞下它,由着重力往下坠还能闻到一股臭味。
人性腐烂的臭味。
如果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南方圆会不会就不会做这些事情?
这样提问并没有意义。
在南方圆任职期间,死在他手上的无辜者并不少。
哒。
脚步声,来自天台的门后。
“来了就出来吧,我一个被停职的无业游民,对你做不了什么”。
木清敏看着远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
身后的天台门缓缓开启,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他转身看过去,只觉得对方年纪不大。
看模样也就25、26岁上下。
双眼圆且无神,左眼下有一颗泪痣,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皮肤苍白让人想到了陶瓷。
这应该就是南方圆了。
比照片给人的感觉更加‘苍白’。
明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
是觉得自己还有后手所以胸有成竹,还是遗失了情感无法做出反应呢?
木清敏看着他。
淅淅沥沥的小雨缓慢地冲刷天台的砖地,裹着一点土和烟灰钻进被堵塞的下水道。
换过好几波客人的布椅子被日积月累地印上了一块黑,廉价的装饰品被随意的堆在角落。
在这平静之中,一丝危险暗流涌动。
南方圆微微皱眉,转身就要走。
而此时已经有人堵在了他离开的必经楼梯上。
遮蔽气息,是每名哨兵的必修课。
扭着手腕,洛星河微微歪头。
“跟我走和死在这儿选一个吧,我没你身后那位那么好说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
先动手的是南方圆。
楼梯扶手今天也真是倒了大霉,活该要尝尝着‘分头行动’。
灰色的光点乍现,它被精神力拽起来带起劲风。
洛星河闪身躲过,眼疾手快抓住了飞舞的扶手,深蓝色的精神力轻亮,木制的扶手化成了一地的灰。
南方圆微微皱眉,他记得洛星河的精神力是治愈。
“洛督查真是一个撒谎惯犯”,他想起慕云的项链。
真是一个为了套近乎,无所不用其极的渣a。
洛星河一边接招,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