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河:“……”。
他的视线注视着木清敏直至下楼消失。
不对劲。
十年的相处,包括近期一系列的举动,他知道自己的爱人有事瞒着他,只不过现在才有了危机感。
手里转着不知道谁的黑色签字笔,旋转组成两片半弧的扇形。
可能是还在抱怨对方不说的不忿,亦或者就是心气上来了非要证明些什么。
闭上眼睛,洛星河将事件重新整理一下。
首先是‘真实’:
林远远的白血病、二十万的开销、程雪和程红是双胞胎,林飞飞死亡。
其次是‘证言’:
卖孩子、卖肾、喉癌、楚栋梁夫妇二人存在一方对另一方的压迫、程家姐妹的关系不好。
卖孩子是根据二十万推测出来的,但是很难想象拿孩子换钱的人,会用这笔钱救一下一个孩子。
卖肾和喉癌,医院没有记录,应该是找的黑市医生,由于时间过久很难查证。
至于楚栋梁夫妇的关系……
楚栋梁夫妇今日双自首的行为,是因为两个人都希望是由自己承担全部责任。
“有问题”。
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敲击桌面,洛星河舔上牙尖。
灵光一闪,眼睛一眯,他坐起身,重新审视记忆中的二人。
[你会对一个你很讨厌的人好吗?]
不会,当然不会。
假设要是一开始就没有卖孩子的事情呢?
[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个女人]
如果二人真的存在一方对另一方控制,就不会出现今天双自首的情况。
这种东窗事发、事态失控就一个人承担后果的行为,让他想到了木清敏。
假设楚栋梁和程红同时在黑市卖器官的话……那二十万绰绰有余。
二十万和林飞飞就没关系。
可林飞飞确实失踪了……
嗯?
看着表情变化的洛星河,宋年有些不解。
“怎么了吗?督查?”。
“……你知道孩子走丢了,双亲犯什么罪吗?”。
“啊?”。
宋年立刻思考起来,亏着离院不久不然知识非要都忘光了。
“我记得是如果不能证明有外人也就是罪犯恶意拐或卖导致,两人要一起进新生所服刑一个星期吧?”。
组成家庭的双方对于孩子都有监管、抚养的责任,因此在没有他人或外力的直接影响的情况下孩子丢失,双方承担连带责任。
啪!
打了个响指,洛星河眸光一闪。
“就是这个,给南溪打个电话,我们有事要问她”。
不理解但照做的宋年立刻用专用电话打给了南溪。
不到十秒就接通了,没等对方开口,他先道:“您好,这里是边缘中心域监管厅”。
“对,您之前来过”。
宋年一边对话一边点头。
“啊……抱歉,林飞飞的话确实是死亡了”。
“是的,我要问……”。
他无措的看向洛星河,对方正手疾笔快的在纸上写着。
不过几秒,就将写了几行字的白纸送到他面前。
“额,就是……林飞飞有没有心情不太好的时候……?”。
完全没过脑子的念出来,说完才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他不懂,但照做总是对的,电话那头对他的问题予以肯定,他便顺着往下问:“有?那是什么时候?”
“没赴约的前一段时间是吧?好的,那她和您说过原因吗?”。
“哦哦,好……”。
看着洛星河比了个‘可以结束’的手势,宋年开始说结束语。
“那就麻烦您了,行,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说完这一串,他扭头看向身边一副尽在掌握模样的人,转述道:“南溪说林飞飞自从有天放学独自回家后心情就一直不好”。
“还经常问她,如果父母为了养她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她会怎么想”。
洛星河闻言手肘抵上椅子扶手,双手交叠于下颚,故作高深。
清了清嗓子,他压低了声音,颇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当真相无法挽救生者,它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我们捍卫的正义究竟是什么?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宋年:“……”
伴随着抑扬顿挫不明就以的念白,空气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眨眨眼睛,宋年表情有些复杂,抬手,安哥拉兔跳到了肩膀。
“要不……我再给您做个浅层次的安抚?”。
‘您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说。
宋年的反应让洛星河瞬间无语。
“……我现在精神状态很好”,洛星河反驳着。
看着对方肩膀上那只神情关切的白色兔子,他一撇嘴,不满道:“你在幽默这门艺术上还需要深造啊,同学”。
宋年碍于对面人‘督查’的身份,他只得点头。
可是这真的不是中二吗?
这样的想法在兔子精神体所属者的脑袋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