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处境,如同这烤架上的烤肉,被人盯着,反复翻烤。
顿了片刻,那块烤肉被裴岸用手拿过去,他嚼着,食之无味。
卫子容回到椅子上坐着,其实她没有什么胃口,她也觉得自己很好笑,为了争一口气,竟然演起戏来。
要说最想念的那一口还是吴国的海蟹。
谢玉在院子里叽叽喳喳了半天,天上忽然飘起雪花。卫子容也懒得和她争什么了,她起身走到屋子,单手褪了外衣,躺进褥子里。
“去生盆炭火。”裴岸在院子里对下人说道。
“明日你不要来了,老实待在军营不要肆意走动。”
“军营不还有他们,你受伤了我也不放心。”
谢玉不满地撅起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想赶我走。”
裴岸看她落寞地垂下头,望了望天上点点飘落的银白色。
“不是赶你走,你一个未成婚的姑娘总到已婚男人家里,算什么。”
“我……”谢玉愕住。
她都这么明显了,难道裴岸还不明白她是喜欢他的吗?
算了,不说了,说了那句话,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谢玉气呼呼地跑出院子,随行的两名士兵也一块出去。此刻,下人正好生好的炭火搬出来。
“将军,炭火生好了,放在哪?”
裴岸看了眼卧房,扬了扬下巴,“就放卧房。”
说罢,他撑着拐杖上台阶,将卧房的门打开,下人把一笼烧得通红的炭火摆进屋里。
走时,把窗户支了个缝隙。
卫子容刚才还觉得冷,这会子炭火就来了。她掀开褥子,下榻跑到笼子边烤手。
“谢将军走了?”
“嗯。”裴岸边倒茶,边回。
“怎么没留她?”
卫子容朝他投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他喝茶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缓缓转头去看她。白了一眼,将茶灌入口中。
裴岸也觉得有点困了,准备上榻小憩一会。卫子容见他在脱衣裳,又补了一句。
“我不喜欢她,以后你别让她过来。”
她见裴岸没回,追到榻前质问,“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榻上的人一副嫌烦的表情翻了个身,卫子容又追到榻上,就差趴在裴岸耳边了。
可裴岸就是没回,仿佛故意气她。卫子容呼哧几声,气得拎着褥子盖过头顶。
屋里炭火烧得噼里啪啦,暖洋洋的,不一会她开始犯困。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
下人在门外冲里喊,“将军,夫人,晚饭可想吃些什么?”
“做些粟米粥吧。”
卫子容朝外回,此时若再来一只海蟹就好了。她咬着下唇,回味海蟹的鲜味。
这时,下人又来报。
“将军,来客人了。”
裴岸这才慢悠悠地穿着衣裳,下榻将门打开,鹅毛大雪之下,胡茂身披斗篷立于院内,身旁还跟着一个曹衍。
“裴将军。”
胡茂笑着连上几个台阶,“陛下让我来看看将军的伤怎么样了,我和曹大人起初还坐着马车,可谁曾想路上雪太大了,我俩只好骑马来了。可是来迟了,赶不上裴将军的饭了,哈哈哈哈。”
裴岸也同笑,附上几句寒暄,将胡茂邀到正堂,无视院内还站着的曹衍。
卫子容在屋内听到说笑声,披了件外衣就出来了。
好大的雪,站在台阶上可以看到围墙外,一望无际的白色。在这抹白色的痕迹中,站了一位披着狐裘斗篷的男人。
好像回到了少年时期,她在雪中打闹,曹衍在身后温柔注视着她的样子。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卫子容的鼻子发酸,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一些旧事的原因,还是被这冷风吹得。
她失态了,脖子僵硬得转不回去,异样的状态被廊下正在走着的裴岸,尽收眼底。
他虽同胡茂在笑着,可笑里隐藏着一团怒意。
“你的手怎么了?”
曹衍几步登上台阶,卫子容躲开他的靠近,她站在门边,明明和曹衍的距离只有几步远,但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姐夫来了。”
曹衍的身子猛然一怔,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默默地收了回去。
“来看看裴将军。”
他说这话,眼睛却不敢看卫子容,尴尬又局促,苦恼于他和卫子容怎么会生分到这个地步呢?
“快去正堂喝茶吧,稍后我就去。”
“好。”
曹衍微微一笑,落寞地走在廊下。卫子容望着他的背影,又望了眼飘下的雪。
她回到屋子,在屋里磨蹭了许久才将外衣穿上,稍后便去了正堂。
“我已命人在厨房备饭,二位大人舟车劳顿,定是饿了吧。大人用过饭,若不嫌弃,我将厢房腾出来供二位大人歇息一晚再行路。”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胡茂摊手大笑。
“大人且坐着,我去厨房看看。”卫子容说罢,微微颔首,从门前离开。
厨房的妈妈把一挂咸鱼和海蟹放在桌上,对她说道:“这是那位曹大人拿来的,夫人这怎么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