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浏帝的一听,喜笑颜开。
“这么巧,朕将她赐给你做媳妇,你看怎么样?”
话一出,席上顿时起了骚动。
卫子容大惊失色,明明之前浏帝不是这样和她讲的。
“陛下,臣尚且没有这个心思。”
浏帝倒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裴岸,“怎么,你哪里不满意?”
浏帝的话倒有点咄咄逼人之意,裴岸从席上起身,走到正中央。
“陛下,臣的心思都在攘夷之上,没有功夫儿女情长。若娶了妻,一年半载的回不了家,岂不是辜负了人家姑娘。”
“哎。”浏帝大笑,“你若愿意,朕可以在燕国赏你一座宅子,让你的妻子随军。”
“陛下……”
“御史大夫怎么看这件事?”
浏帝不给裴岸任何反驳的机会,胡茂徐徐从席上起身,约莫猜到了浏帝的意图。
“臣看,这桩婚事甚好。裴将军与卫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好。”浏帝声音铿锵洪亮。
“朕今日就下旨,将卫子容许配给你裴岸。婚期,就……”
浏帝想到还在昏迷的太后,婚期宜早不宜迟。
“就定在这个月十五。”
“陛下。”
卫子容几乎是和裴岸一同起身的,浏帝皱着眉看他二人。
“怎么,你们是不满意朕的决策?”
言外之意就是,警告他们二人不要抗旨。
胡茂在案几后偷偷观察了浏帝一眼,遂即上前活跃气氛。
“如此,也能了了卫太尉生前的一桩遗愿,臣在这提前恭喜裴将军了。”
“裴将军,快谢恩呐。”
胡茂朝席一侧使眼色,裴岸缓缓抬眸,脸色沉如乌云翻滚。
“臣,多谢陛下。”
卫子容看向龙腾卧椅之后的浏帝,那可是他的舅舅,怎么能骗她呢。她垂着头,全程再未看浏帝一眼。
直到宴席散罢,卫子容失落地走出大殿。她望到台阶下的裴岸,亦同时裴岸也望到了她。
卫子容走下台阶,站在他面前,眼圈红红的,好像受委屈的只有她一个人。
“将军……”卫子容不知此刻该说什么。
“原来你是卫家人。”
裴岸的话听起来有那么一丝的嘲讽。卫子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好像裴岸对她有很大的敌意,她只看到裴岸那张冷漠的脸从自己面前走过。
后来,她懂了,原来自己是一个政治牺牲品。也是从那一刻,她和裴岸的关系再也走不到那种,想与对方认识,并且再进一步的地步。
卫子容缓过神,面前的粥已冷,人已走。
裴岸正在外面与李良工交涉,李良工将几包补品和药放在院里的石桌子上,接着面色凝重地说道:“将军还记得让我查那把佩剑的事吗?那把佩剑的锻造之地在吴国丹阳郡内。我着人细细查了那里交易的名单,都是些商人和屠夫。除了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将军也见过,当然现在还只是怀疑。”
“谁?”
“曹衍。”
裴岸的瞳孔微微闪烁,脑海中忽然浮现吕云的那席话,卫子容曾与曹衍定过亲。
这些话他本该不在意,谁还没有点前尘旧事。裴岸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在意得很,准确地来说,是霸道。
没有爱的霸道,一种很纯粹的占有。还有一种愤怒,愤怒他的东西被人惦记,哪怕这个东西他不喜欢,他厌恶,也不允许别人有非分之想。
他望着正从屋里出来的卫子容,眼睛里多了一分的寒意。
卫子容也不明白,明明刚才他在屋里还流露出一点温情,怎么片刻之间又回到以前那副令人生畏,陌生的样子。
“李卿来了。”
卫子容还是笑着上前打招呼,李良工笑道:“来给将军送点药和补品,夫人的手怎么了?”
“噢,这个。”卫子容尴尬地咧起嘴角,“不小心被门夹了。”
“裴岸。”
门外一声轻快雀跃的呼唤,打断卫子容的思绪。
她随着声音往外看,是谢玉,身后还跟着两名士兵。
“新宰了小羊羔,用来烤肉吃最好。”
谢玉说着,笑着跳到裴岸身侧。没有一点女中豪杰的模样,此刻更像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尤其笑的时候,眼睛弯得像月亮。
真好看,卫子容在心里夸奖她。
“裴夫人呢?”
“什么?”卫子容一脸疑惑。
谢玉嫌弃地撇撇嘴,“我和裴将军要吃烤羊肉,裴夫人吃什么?”
“奥。”卫子容才反应过来,“我也同你们一样。”
谢玉脸色纵然再不乐意,碍于裴岸的面子,也得装出乐意的样子。她招呼士兵在院子里搭上烤架,将羊肉切成片。
“还记得以前咱们出征,经常在野外烤羊肉,牛肉。我最爱吃羊肉,每次你都把最嫩的地方留给我。”
卫子容何尝品不出来,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瞬间觉得谢玉不美丽了,丑陋得很。
炫耀什么,切。
卫子容白了一眼,正好被李良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