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汾又问她,“裴夫人这是去哪消遣了?”
卫子容一怔,后背贴在车壁上,眼神涣散。
“去酒楼喝了点酒。”
高汾又说:“裴将军不知道吗,让你一个人醉醺醺地回去,他也放心得下?”
卫子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低着头小声地回高汾,“他许是忙,我还有芸夫人陪着,不打紧的。”
高汾冷笑一声,“再忙也不是借口,除非他心里有别人,不在意夫人了。”
卫子容不再说话,她觉得累,脑子昏昏沉沉的。
马车停在裴宅外时候,里面屋子是亮着的。卫子容掀开帘子要下去,高汾在马车一侧堵着,对她伸出一只手。
而恰巧这时,裴岸和裴母一同从屋里出来。卫子容出了神,眼前一黑险些崴了脚,被高汾及时扶住。
“多谢高将军。”
卫子容从他手里挣脱,望了眼站在暗处的裴岸,一张臭脸摆着。
“老夫人近来可安好?”高汾笑着看向裴母。
“多谢高将军挂念,老身好得很。”
裴母同他寒暄着,有一句没一句的。
高汾转身看着卫子容,面容同语气一般起轻和。
“我走了。”
卫子容朝他微微颔首。
裴母见他二人有来有回地打招呼,去望了眼无动于衷的裴岸,将脸冷了下去。
“还不快扶你媳妇进屋。”
“不必了娘,我自己可以走。”
卫子容强撑着头晕,从他们面前走过。进了屋里,便想立刻栽到榻上睡一觉。
只听房门嘭的一声关上,裴岸三两步走到榻前,将她提起来。
“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身酒气?”
卫子容挣脱着,就是不想去看他。
“我去哪,与你无关。”
裴岸将她的手腕快要捏断,咬牙切齿,“你为何与他一同回来。”
卫子容就是不回答,颇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他怒了,“我说你是荡妇,如今看来一点没有冤枉你。你既已为人妻,就要守妇德。与其他男人厮混到深更半夜归家,可知羞耻。你信不信我……”
“我什么?我什么?”卫子容呵呵笑了两声,打断裴岸的话。
她醉醺醺的身子站都站不稳,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挥舞着。
“你就休了我,还是杀了我?”
“我是你的妻子,我想和自己的丈夫行鱼水之欢我就成了荡妇。
说着,兀自苦笑了起来。
“你这个疯妇。”裴岸一把将她推到榻上。
卫子容躺在褥子上笑个不停,嘴里还一直说着,“你不同我行鱼水之欢,我就找别人行鱼水之欢。”
污言秽语地说了一大堆,将他气坏了。
裴岸走到桌前抄起桌上的冷茶,大步跨到榻前将卫子容提起来,一手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口,一只手提着茶壶灌她水。
卫子容被茶水呛到,伏在褥子上直咳嗽。
“现在可清醒了?”
她趴着不说话,裴岸将她身子翻过来,瞧她已经睡过去了,恼怒地将茶壶摔在地上。
裴母和袁娘在院子里听到碎盏之声,神色一惊,以为屋里打架了。在她们要夺门而入之时,裴岸打开门从屋里出来。
裴母见他怒火冲天的连下几个台阶,走了出去。再一看屋里的卫子容躺在褥子上一动不动,裴母厉声尖叫了一声,连哭带跑地冲进屋。
袁娘探了探鼻息,顿时松下一口气,“还好还好,应该是睡着了。”
这一夜,很是不安宁。
卫子容醒来时,已是半晌午。裴母给她留了饭,只字未提昨夜的事。
卫子容喝着汤,叫了她一声娘。
“娘,你怎么不问问昨夜为何是高汾送我回来的?”
裴母笑着摆摆手,将热腾腾的粟米糕掰了一半递给她。
“娘信你。”
卫子容笑笑,又想到其他事。她望着裴母的眼睛,也不喝汤了。
“娘,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裴岸与他前妻究竟为何和离?”
裴母凝住神色,“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时还在长安住着,他书信于我,说他与一个女子成亲一年了。我也很惊讶这么大的事他竟瞒着我,就从长安赶到燕国。
可等我赶到之时,他竟然又说他和离了。我几次问他原因,他都不说。久而久之的,我也就不再问了。”
“那,他以前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更不知道了,我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了。”
听裴母说完,卫子容很平静。裴母拍了拍她的手,认真道:“子容,过去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你别为了从前的事和他生分了,娘最怕的就是这个。”
“娘,你放心,我不会如此的。”
卫子容将粟米糕咬进口里咀嚼。
“对了,待会我要出去一趟,正好去街市,娘你需要什么,我顺路正好带回来。”
“没有。”裴母乐呵呵地笑着,又替她添了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