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因口不能言,只能以手比划着向司马徽问询。
他双手先抱拳,作恭敬状,而后伸出食指指向北方,再比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那意思分明是在问如今魏国百姓对曹操作何评价。
司马徽见状,微微点头,侃侃而谈:“魏国百姓对曹操那可是衷心拥戴。
曹操兴兵征伐,向来师出有名,且无称帝之野心。每逢战事,他对伤亡士卒的抚恤极为丰厚,令士兵们无后顾之忧,故而皆愿效死力。
于国内施政,他铁腕整治贪官污吏,大刀阔斧革除汉朝遗留的诸多弊病,威望如日中天。
且魏国因曹操多致力于对外征战,境内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不像吴蜀两国,时刻需枕戈待旦,防备外敌入侵。”
陈默听后,若有所思,接着双手摊开,掌心向上,眼中满是疑惑地看着司马徽,又比划起来。
他先指了指自己,而后用手比划出一本书的模样,再摇了摇头,最后指向司马徽,显然是在说自己对三国的认知仅源于书本且不详尽,想听听司马徽对当下局势的高见。
司马徽神色凝重,说道:“如今三国鼎立之势已然稳固,此局面恐将延续数十载。这般连年兵戎相见,苦的只是天下苍生,乱世之中,太平难期。”
陈默听闻,单手托腮,作沉思状片刻后,双手比作游走之人,又摇了摇头,再朝四周拱手,询问司马徽是如何在这乱世纷争中独善其身的。
司马徽淡然一笑,回应道:“我不过云游四海,且始终秉持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势力。正因三国相互制衡猜忌,我这无争之人方能自在逍遥。我一介文弱书生,于战事无足轻重,只乐得寄情山水之间。”
陈默心中暗自叹服,他以武立身,自知难以企及司马徽这般洒脱。
而后,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食指轻敲桌面几下,先指了指司马徽,又用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圈,最后指向地面,询问司马徽对三国最终结局及谁能胜出的看法。
司马徽先是朗笑几声,却并未即刻作答。依依在旁,同样对这问题兴致盎然,目光紧紧盯着司马徽。
司马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且姑妄言之,你们姑妄听之。
当下魏国兵强马壮,文臣武将济济一堂,曹操更是雄才大略,依常理推断,魏国似有统一天下之资。然曹操心中有所顾虑,不肯迈出称帝那一步,又另两国常结盟抗魏,常使曹操左右难兼顾,致使局势僵持至今。
蜀国已颇具规模,其地势险要,崇山峻岭仿若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蜀地又号称天府之国,物产丰饶,根基稳固。只可叹蜀主乃是刘备,虽刘备对诸葛亮信任有加,可其自身才能终究有限,难以成就统一天下之大业。
而诸葛亮忠心耿耿,绝无篡位之心。待诸葛亮故去,蜀国人才青黄不接,其未来着实堪忧。
至于东吴,有长江天险横亘,水军战力超群,经数代苦心经营,根基颇为深厚。孙权亦是一代雄主,驭下有方,威望不凡,能力卓绝。
只是江南之地太过富庶安宁,民众生于此长于此,若遇外敌入侵,自会拼死抵抗。但让他们离乡背井,前往艰苦之地征战扩张,却少了那份雄心与毅力。
故而东吴自保有余,进取不足,想要完成统一大业,亦是艰难。
我如今所能预见者,大致如此。数十载后,或有英才辈出,扭转乾坤,然彼时之事,已非我所能见。
以当下三国当权者及各国现状观之,未来数十载,这鼎立之局恐难有大变。”
司马徽说完,陈默心中暗自感叹,往昔于书中所见,司马徽不过是才学不凡之人,未闻有何惊天动地之举。
然经此一番深谈,方觉其不愧为名满三国的名士,对局势之洞察竟与后世所知的历史轨迹有着惊人的契合。
想是因其性喜和平,厌弃战火纷争,故而整日云游四海,未投身于任何阵营之中。今日若非自己相问,他恐也不会轻易吐露心中见解,大约是见自己亦有几分超脱之态,才如此坦诚相告,实乃奇人也。
此后,司马徽又在陈默住处盘桓了几日。
一日,司马徽前来与陈默辞行,言及在此处停留已久,欲往别处游历。
陈默心下疑惑,比划问道:先生既淡泊宁静,何不觅一处固定居所,长居于此?
司马徽神色悠然,缓缓而言:“我虽满腹经纶,却无意投身军旅,若久居一地,岁月漫漫,难免心生烦闷。唯有遍览这世间的大好河山,结识各方奇人异士,方能不负此生所学。”
陈默听后,心中若有所悟,又比划着问:先生下一步欲往何方?
司马徽微笑作答:“我欲往魏国境内走走,只是尚未确定具体去处,打算先四处游历一番。”
言罢,司马徽目光中透着一丝追忆与向往,接着说道,
“魏国位于北方,风光堪称一绝。有雄伟险峻之高山,其势仿若利剑直刺苍穹,山巅积雪经岁不化,在阳光之下闪耀着圣洁光芒;又有广袤无垠之草原,碧草如茵似海,骏马驰骋其间,牧人扬鞭,牧歌回荡于天地之间,好一幅雄浑壮阔之景。
游历其间,仿若置身于天地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