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夫人院里,桌案旁。
“夫人,可有奴婢帮得上忙的?”春韵站在桌案旁,帮她研墨,有些好奇她在写什么。
沈竹心这会儿正写得手有些酸,闻言却也没抬头,继续写下一个字,笑着摇摇头。
“不必,这些本夫人还是能处理得来,回头你还要陪着跑好些地方,有你累的。”
听得出夫人这是在与自己说笑,春韵笑眯眯地帮她换了一支狼毫笔。
“夫人不累,奴婢也绝对不会累,奴婢处处都要和夫人一条心。”
有人在边上陪自己说说话、解解闷,倒是也不觉得有些疲倦了,沈竹心点了点她鼻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宴请宾客的名册都写好了。
“按这个名册去准备请帖,务必要派人将这些请帖都亲自送到人手上。”沈竹心再三叮嘱。
春韵不敢怠慢,小心翼翼接了过去,这才下去。
在宴席中,尤为重要的就是宴请宾客。
这个不能请、那个必须请,要请多少人,最后还要根据名册定好酒桌。
这些都不能出差错,否则极有可能落下一个不知礼节、不给面子的坏名声。
“林知茵的话……”沈竹心只
自言自语,心中还是多有忧虑,“她十有八。九会背地里使绊子。”
想着,沈竹心便起身跟了上去。
刚出院门,她还真的看到春韵被人给拦了下来。
沈竹心没有立刻凑上前去看,而是在边上听了一会儿。
春韵性子本来就急,似乎是被对方刁难之后,和对方吵了起来。
距离远了些,实在听不清他们争吵的内容。
寿宴在即,不能因为这些事情给耽误。
沈竹心听了一会,才走了出来。
“夫人!”春韵感到意外,顿时喜上眉梢。
对面那个拦住春韵的小厮则是脸色大变,低下头去,匆忙行了个礼:“见,见过侧夫人……”
沈竹心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厮,随后问向春韵:“本夫人不是让你去送请帖吗?为何还在这里耽搁时间?”
一听,春韵就知道侧夫人这是要为自己做主,当即开口控诉:“侧夫人,这是正夫人院子里的小厮,非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说是要替奴婢去送请帖。”
“那怎么行呢?这可是侧夫人叫奴婢好好做好的,怎么能交给这不知根不知底的别院小厮?”
她越是这样说,这个小厮
就浑身哆嗦得厉害。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主子也会突然到这里!
他连忙跪在地上,口不择言、慌不择路:“还请侧夫人恕罪!奴才只是想要……想要为侧夫人分忧罢了。”
沈竹心冷笑:“分忧?本夫人何时需要一个别院的小厮来分忧?”
“你能有这么好心?本夫人可是一点也不信。”
小厮恨不得将脑袋埋进泥巴里,头垂得更低了:“不,不是……只是先前一直听说侧夫人带咱们家仆极好,所以奴才才……才擅自做主,想要报答侧夫人。”
听着他这样结结巴巴又根本立不住脚的理由,沈竹心收回了神色,只是语气里带着一分警告。
“报答就不必了,回去给你的主子带句话,老实本分一点总是没错的。”
小厮满头大汗,行礼告退后,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春韵有些不甘心,偏偏怀中还抱着一大堆请帖,没能追上。
“夫人,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了吗?您实在是太心善了!”
沈竹心眸光微微闪烁,默默挪向了别处。
心善?
她只是很清楚,前世早就知晓这个林知茵不是个善茬。
林知茵一而再再
而三挑事,就别怪她不客气!
想到这里,沈竹心看向春韵:“好了,不用担心那些,赶紧去送吧,此事不可耽搁。”
春韵这才继续去送请帖。
之后,沈竹心又带着人出去一趟,添置了一些新装饰、新物件。
要给府上,尤其是老夫人院子里,将一些旧物换新,讨一个好彩头。
除了这些,还要筹备寿礼,需要以自己单独的名义、夫君的名义,一起筹备赠送给老夫人的。
这些都还算简单,她也置办过不止一次,清楚了解得很。
最后便是要去外面的酒楼,定制一些酒桌菜品。
这又是另一件重中之重。
一场宴席的酒桌菜品是否好吃,是否出自名家,又是否足够匹配得上地位。
这在各位宾客心中,是会多加考量的。
万万不可在这方面,丢了侯府的脸面。
于是,沈竹心在家中忙完其他的事宜之后,便带着春韵和其他一些丫鬟小厮,去到了京城的一家口碑极好的酒楼。
然而……
“抱歉,如今两个月,我们这酒楼的宴席酒桌全都已经订完了,实在没办法去夫人您府上置办。”
沈竹心刚说明自己的
来意,便被酒楼掌柜的给拒绝了。
她微微一愣,倒是也没多想,只在心中默默感慨。
不愧是口碑极好的一家酒楼,生意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