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只当做听不见,气得惠安狠踢了一脚才愤愤离去。
“郡主,您不怕惠安郡主有什么要事跟您说吗?”
“她无非是见我与陈国使臣撕破了脸,想拉我跟她一起谋算莫……安宁公主罢了。”
惠安郡主的心思太浅显了,且自她回来后,萧驸马与荣福长公主居然一直没有出现,这其中还不知埋着什么样的陷阱,她懒得去细究,干脆一刀切全部挡在外头就是。
慕岁宁叮嘱巧雀 ,“不论外头的怎么闹腾,我们只管关好门就是。”
“奴婢晓得了。”
惠安离开后,还愤愤不平。
“这个慕岁宁,瞧不起谁呢,让她开门都不开!”
“郡主何必这样生气。”
一侧新收来的侍女上前劝道,“现在她禁足在那小院儿里,有的是要求您的,再不济,那院里落进去个什么不好的东西,她也遭罪呀。”
惠安原本还觉得这个新收的侍女不机灵,如今一听却是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院里能落进去什么不好的?”
“这荒郊野外的,落进去什么都不稀奇吧。”
譬如豺狼,又譬如那蛇虫。
惠安轻啐她一声,“你心倒是毒,不过谁叫慕岁宁跟我不一条心,也该她吃些亏。”
说罢,又睨了眼不远处莫穗穗的院落,冷笑一声,就这么个烂糟东西也想嫁给天逸?
“这两个贱人,都给我一块儿收拾了!”
……
夜里,外头送来的晚膳便不对劲。
慕岁宁瞧着巧雀黑着脸打开食盒,里面几盘清汤寡水,饭都冒出了馊气,就知道这多半是惠安的手段了。
“夜里叫洛白他们惊醒些,怕是要出事。”
“出什么事儿,要不要紧?”
“怕什么,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呢。”
慕岁宁叫她把馊饭先放到厨房去别扔了,又让小厨房重新准备饭菜,这才去请还暂住的三夫人出来一趟,细细交代了一番。
三夫人神色微微变了变,但这几日心情犹如过山车似的,而今慕岁宁再胆大包天,居然都不惊讶了。
“行,我都听郡主的。”
慕岁宁微微一笑,又去看了祁挽锦几人,见她们得知陈定被迫做了太监后,精神状态都肉眼可见的恢复过来,便去抄写她被罚的那一百遍女训了。
用过晚膳,夜色稍歇。
慕岁宁撑着下巴 ,始终不见祁云宴过来,就知道必是事发叫昭明帝给扣住了。
待消了食,打了个哈欠,忙碌了一大日,竟是倒床就睡熟了。
夜色黑沉。
几道人影拿绳子捆住了一物,小心抬着往院墙边靠近。
“待放进去时再解了绳子!”
有人小声叮嘱,动手的人动作越发轻了,只等一撒手就要将东西扔进去,却忽然觉出几分不对劲来,“里头是不是太安静了?”
就算是主子歇了,也还有下人守夜,怎么一点儿呼吸声都不闻。
“想是见主子受罚,跟着偷懒呢。”
说这话的人一使劲儿,捆着那东西的绳子就被抽了下来。
几人见得手,桀桀冷笑着就要走,忽的一声锣鼓敲响,而后便见一眼生的妇人带着一群举着火把的禁卫军就围了过来,“就是他们想要再行宫点火,不知意欲为何啊!”
几人震惊,他们什么时候要在行宫点火了,行宫里住的可是皇上,他们哪敢啊!
还未辩解,旁边院子里已经是一片惨叫。
“啊——!”
“救命,救命!”
禁卫军听着那凄厉的惨叫,都还没说话,去告状把人找来的三夫人先撕心裂肺起来,“那是郡主的院子啊,他们肯定在郡主院子里做了什么!”
禁卫军一惊,哪敢耽搁,赶紧撞门闯了进去。
其实一入夜,慕岁宁就嘱咐院子里所有人回屋锁门,不得吩咐不许出来,防的就是意外,却怎么也没想到惠安丧心病狂,竟真叫人去山上打了一头野猪来。
野猪凶猛,寻常男人拿着刀剑都难以几刀杀死,又正巧赶上个丫环起夜。
黑灯瞎火的叫受惊的野猪撞了一头,当即吐了血,叫其他听到声响的人出来看,受了惊,这才叫的这样惨!
慕岁宁闻声起身,得知实情,轻轻蹙眉。
“我还当她顶多那个蛇鼠吓唬人,她倒真敢弄出这等野物来!”
“郡主如何打算?”
“打算什么,禁卫军不是来了么?”
原本慕岁宁叫三夫人打着有人放火的由头去叫禁卫军,便是打算吓唬惠安一番,叫她不敢在自己这儿动歪心思,没想到她竟是愈发的狠辣了!
“先叫人将伤了的人抬进去,再去请了大夫来。”
慕岁宁披着衣裳,光着脚踩着铺着羊毛的毯子,来回走了两圈,眸色一定,一把乌黑的长发也在夏夜微风的吹拂下轻轻一动。
“叫禁卫军抓了那野物便走,不论他们再问什么,你们只说不敢说便是,其他人关好门窗,继续回去睡觉。”
她朝外看去,一片火光明明晃晃,“除非圣旨来,否则谁也不见,什么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