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北宸珏看着她终于心定，也勾了勾唇，笑道：
“都说我们家小锦瑟福大命大，定然会安然无恙的，你看，这不就好好的了，别担心了。”
她歪头靠在他肩上，十指相扣，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飞驰的景色。
“瑾言
，要是有朝一日我真的死了，你不许跟着我走。”
本来因为她靠在肩上而勾着唇角满心欢喜的北宸珏，此刻蓦然变了神色，眸色之中染上些许嗜血的暗芒，扩散在眸底深处，深不见底，黑暗至极。
他半晌没说话，南宫凝知道这沉默的意思是反对，因为他曾跟自己说过要跟自己一起走，绝不会让她这辈子继续一个人行走在黄泉彼岸，独入轮回。
他这人说话算数，一诺千金，绝无转圜余地的。
南宫凝继而开口道：
“若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们，瑾言，我定然是不会放弃一点希望的，可若是我可以换你们安然无恙，就算生命为代价，我也绝不后悔的。”
北宸珏抿着唇，紧皱着眉心，眸色染上怒气，却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不能对着小姑娘生气，一定不能。
他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良久之后才沙哑着声音艰难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呆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孤苦一生？高处不胜寒，站在世间最高的位置上成为最可怜的人吗？”
“若是，悦卿能活下来呢？瑾言，我们的女儿若是活下来，她不能同时失去我们两个人的。”
“那就一起死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听着忽而却气愤了，听着他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听着他这样赌气的话，这样小孩子一般的话，她真的很生气。
什么叫一起死？
他就不为悦卿想一想吗？
“若是她活下来你死了，凝儿，她这辈子都不会善了的。”
“可若是你不活下来，谁护着她？”
“所以一起死。”
“北宸珏！”
她是真的很生气，他究竟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南宫凝的样子
，他忽然就委屈了，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按在胸前委屈的说道：
“你总是这样，总是要替旁人想那么多，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死了，我待那孩子还不如旁人待她。
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要是没了你，我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差别？凝儿，我没你想的那么强大。
也没你想的那样大公无私，没你想的那样有责任心，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不负责任不怎么样的混蛋。
连你都保不住，我还保什么家国天下？
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再次失去你了，你知道失而复得我有多么欣喜吗？
非要将所有的光从我黑暗的生命之中全部抽出，徒留我一个人在黑暗的世界挣扎吗？”
南宫凝没想那么多，到最后他说的时候她甚至有些茫然无措，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听到他说自己没有她想的那么强大。
他说自己受不了再次失去她。
可她有什么办法？
生死不由己，她只能给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她一直都是这样筹划事情的，从未变过。
“我。”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乖，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就算，颠覆整个天下，也绝不会让她有事。
为北宸，为天下，她付出的早就够了，绝不可能一辈子又一辈子为天下去慷慨赴死。
他什么都不要了，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只要她好好的活着，活下来。
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信你，可是生死不由人。”
她话尚未说完，便听得北宸珏打断她说：
“我跟阎王爷抢人，我送给他那么多人，这一次总要跟他斗一斗，绝不会让他从我手中抢走你，绝不会。”
他定然会守着她，一辈子当然最好，可若是不能，那就让她好好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