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萍水相逢做个露水姻缘,倒也不失为好办法。
这戏文里说,官家的小姐,最是爱慕江湖侠客,他这徒弟绝艳无双,一身武艺,最善机关术,不知能否算个江湖侠客。
楼阁之上,南宫语和那青衣男子聊得很是投机,却唯独那素白长袍的男子,来这酒楼,竟是滴酒不沾。
因着熟悉了,因此南宫语也打趣说道:
“我家中长姐,与你倒是算得上契合,她喜素食,不吃酒,平生自律克谨,清心寡
欲,与你到真的像是天作之合。”
这下子那青衣男子来了兴致,问道:
“那姑娘可否带我们认识一下?”
南宫语摆了摆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到真有些江湖游侠的豪气,说道:
“不可不可,我家中那位姐姐早已有了两心相许之人,那人极爱吃醋,平日里便是我,靠近一点,他都是要不开心的。
便是一只蚊子,他也不想让它在姐姐身边,更莫说是男子了,怕是那醋味能飘出整个城了。”
那青衣男子越听越不对劲,紧皱着眉,说道:
“这不就是家中有悍夫吗?这样的人,你家中也同意将你那位姐姐嫁给他?”
连着那素白长袍的男子,也看着她,南宫语歪着头,夹了菜,叹了一口气:
“姐姐性子烈,钟情于一人便是此生不相离,先前那位重伤昏迷不醒,她也愿意同他冥婚,这样的情分,家中便是阻拦,也拦不来了啊。”
“世间当真有如此痴情女子?”
那素白长袍的男子没忍住,问了出来,南宫语笑着瞥了他一眼,靠着椅子,点了点头。
“是啊,世间当真有如此痴情女子。”
生做他的人,死做他的鬼,便是一方离世,自己也绝不变心,更不与他人相伴一生。
两句话字字不差,却偏偏意味分毫不同。
“那你姐姐如今?”
“九月初完婚,那人待她极好,除却,爱吃醋这点,倒也算得上是个无可挑剔的夫君。
待旁人冷淡至极,却将自己此生所有温柔,尽予姐姐一人,换了谁,能不心动呢?”
那素白长袍的男子与青衣男子相视一眼,并无多说。
“说了如此之久,还不知姑娘芳名。”
南宫语这才思考片刻,说了自己这名字,怕是这两位登时便知道自己是云起的公主,北宸南宫世家的二小姐。
为了避免许多麻烦,还是将
自己的小名说了出来。
“锦瑟,傅锦瑟。”
师兄啊师兄,我用用你妹妹的名字,死者为大,我先给你妹妹磕个头了。
说来竟也是巧合至极,她们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连名字也相同,却偏偏那一位早逝,她安安稳稳活到如今。
“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好名字,在下姓顾,顾尘酒,这位,是我徒弟,若是名字,姑娘应当识得,叶无痕。”
天下第一庄,少庄主,叶无痕,那位传言中的无瑕公子,掌控天下经济命脉三分之一的天下第一庄?
那位传言中的机关术天才?
顾尘酒这名字她自然也知道,闻名天下的机关术鼻祖顾家这一代的家主,据说,易容术也很是精绝。
怪不得面容与叶无痕看起来只差五六岁,这一位怕是用了易容术,竟如此之精绝,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叶景歌便是会易容术的,只是,罢了,已逝之人,何必时时念及,只是,不免遗憾满怀。
叶景歌是悬壶济世芝兰玉树的君子,竟如此消失于这世间,半点踪迹都没,令人不免为之叹息。
他也有一手极好的易容之术,登峰造极虽有些过了,却也接近于此了,毕竟,他在天山这么些年,都毫无破绽。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时机吗?
她刚下定决心,便噗的一声跪下,顾尘酒被吓了一跳,靠着椅子展开折扇,挡着半张脸,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南宫语。
“姑娘这是做什么?”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一直想找个师傅对自己的武艺进行指点,也想学些精妙的手艺,还请师傅收下徒儿。”
南宫语心里想着的是“人不要脸则无敌,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自己若不脸皮厚些,怎么能学到些东西。”
因此便也心安理得的跪在地上,等着顾尘酒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