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过眼睛看了眼坐于对面依旧面色不改的自家徒弟,咳嗽了两声,收起扇子正襟危坐,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我江湖之人,懂些皮毛罢了,姑娘官家儿女,怕是家中不会同意。”
他正襟危坐喝了一口酒,笑着看向南宫语,将她扶起,谁料她竟跪在地上,怎么都拽不起来。
“我家风不严,不在乎这个的。”
顾尘酒看了眼面前的徒弟,想着这怎么还没动静?
将扇子一展挡住自己面向南宫语的那半张脸,朝着叶无痕龇牙咧嘴的比划,谁知他竟真的半点反应都没。
他只能将扇子收起来置于手中,为难的看了眼面前的南宫语。
“我天南海北四海为家,你知道,江湖刀光剑影,稍不留神便将小命交代了,你一小姑娘家,跟着我不方便。”
“我不怕死。”
顾尘酒还想假装为难再说些什么,却听得面前的叶无痕开口了:
“师父若是不想教,可以让徒儿来教。”
唉~,这事成了。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省得他要费这么多的心思,天知道叶无痕只是看他跟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以为是要让自己说几句。
自己要收,还非要征求他的意见作甚?难不成他不让他收,他就不收了?
师徒两个,各有心思,每个都不平静。
顾尘酒想着的是终于给他徒弟找了个可人的姑且不错的能入眼的,小师妹。
不过,将来是不是小师妹,就不知道了。
啧啧啧,看他这师傅做的,真是为徒弟的婚事操碎了心。
他都弱冠了,房里连个女子都没有,他那个糟心老爹只想着赚钱也没想着给他找个正经妻子。
作为师傅的他,真是替他,深深担忧啊。
这偌大的产业,将来若是后继无人,不知道便宜旁系
哪个小王八羔子。
你看,这桃花,不就来了。
长得这么好看得一个小姑娘,可不能便宜其他臭小子,他们家这个就最好,不近女色,专情专一这玩意儿吧不知道,但将来若是他真的,他是说假若,假若他们俩真成亲了。
他要是敢做那负心薄幸之人,他第一个饶不了他。
至于,叶无痕,有这样一个爱玩爱闹的师傅,有的时候,他也很无奈。
明明是自己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若不是年纪相差甚远,说不准便自己出马了。
他年少之时便是风流公子的模样,身为顾家家主,从不克谨自持,见了谁家好看的小姑娘总是要多看几眼的。
为这个,师祖那时候没少教训他,自己更是惹得一身风流债,哪哪都是他的旧情人。
说来也是唏嘘,那时候他可有一段风流韵事,只是年岁渐长,不易提及,总要给师父一点面子的。
他这人爱给旁的人做媒,却这么多年从未给自己找个家主夫人,每日里倒是盘算着怎么给他找个妻子。
他如今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竟连个侍妾通房也没,旁人见他风流恣意,可就是这么一个风月高手,没给自己留下一个后路。
他说自己无拘无束惯了,受不得约束,怕娶了夫人之后反倒惹得美人不快,自己心烦。
就因这一句话,师祖便将他吊起来又打了一顿。
还说自己定然是祖上不幸,才生下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谁又知道,年少时风流绝艳名满州城的少年郎,竟会在接任家主之位后如同换了一人一般。
不过即使这样,少时那不羁浪荡的性子,分毫未变。
每日里拿他寻开心,总会同他讲,若是他是个女子,定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恨不得每日一睁眼便是
这绝艳的姿容。
“那就这样吧,这拜师礼也不必行了,我江湖之人,不像那些讲究繁文缛节的老家伙们,你就权且用这酒,当做我们的拜师礼了。”
几人相谈甚欢,南宫语这时候也早就将北宸轩跑到了九霄云外去,只想着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师傅,并没发现,她口中这位好师傅,眼神流转在她和叶无痕之间的时候,总是带了些许暧昧。
自然,自己看上的,怎么都看着舒心,他真是越看他们两人越般配,恨不能让他们就地拜了天地成夫妻。
这想法自然是要不得的。
谁家姑娘会在酒楼之地拜堂成亲连个三书六礼都没,这八抬大轿,锦绣嫁妆自然是要有的,不然,哪里算得上成亲,这也太委屈他们家小徒弟了。
不过他们俩将来要是有了孩子定然会很好看的。
想着想着,顾尘酒竟幻想出了他们将来儿子的模样,看着他们含饴弄孙,不知不觉间,一口酒便呛到了自己。
南宫语连忙将手帕递给他,关心问道:
“师父没事吧?”
“为师没事,徒儿莫要担忧。”
看一眼南宫语,再看他们家依旧面色不改的徒弟,嗯,还是女孩子好,看他们家锦瑟,不仅人好看,名字好听,连人都好的至极,再看自己徒弟,关心人都不会的。
这样一比,他忽然觉得南宫语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一样,善良温柔又可爱。
真是便宜这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