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他,今日也不会再按规矩行事。
若做什么都让悠悠众口把脏水泼向发妻,不如就闹个底朝天。
让所有人明白,在他这里没有规矩礼俗可言,只有他乐不乐意,想不想做,是不是心甘情愿?
为了发妻,他可以捅破天,可以做回京都混世魔王,可以成魔与全天下为敌。
“呵呵……混小子。”
凤玄策明白了南柯言外之意,颇觉得头疼。
看来以前父皇怎么被气得拍桌子,以后他也大差不差,要给混小子擦屁股了。
“若愚不必操心,有弟妹呢!”
也对,老七有人管了。
小夫妻一刚一柔的,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若是用在朝堂社稷,就更好了。
那他和若愚也可以携手归隐,过过寻常百姓的日子,比如微服出巡。
大门外。
凤玄尘拦下喜嬷嬷掀轿帘。
“本王亲自来。”
喜轿落地时,虞韵摘掉耳中软塞,恰好听到凤玄尘说他的箭永远不会对着发妻。
出了什么事?
让临渊在最后一步,选择不按规矩办事。
眼前昏暗光线亮了一些。
熟悉的手掌伸到盖头下,让她看见。
“娘子,咱们到家了,为夫抱你进去。”
低沉语调温柔而郑重,字字敲击虞韵心坎。
“临渊……”
“娘子,要改口叫夫君了!”
“夫君,有劳!”
临渊行事自有道理,尤其今日是他们最重要的日子,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既然临渊不想遵守规矩。
夫妇一体,她又何必勉强为之,徒增不快。
虞韵将手放进掌中,感受到炙热温度,内心无比的安定。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凤玄尘抱着他的新娘出了轿门,金面红衣立在火盆前。
羡煞旁人。
“只见过新郎抱新娘上花轿,从未听说有新郎官抱新娘子下花轿的,这也太不守规矩了。”
“你跟曾经的七王爷讲规矩?做梦呢!”
“不记得啦?七王爷就是规矩。”
“兄台所言极是,七王爷能移出皇家玉牒,破了太傅府百年祖训,以皇家血脉娶虞家女。
还有什么规矩是他不敢破的?”
……
沐沉沙大步走到礼官面前提醒。
“大人,进行下一步了。”
“啊?这……”
礼官擦擦额头的大汗,这叫他怎么主持呀,于礼不合的,于礼不合呀!
今日主持了,他一个礼部司礼官带头违背礼制,不主持,得罪沐王爷,他全家都不要在京都混了。
难怪他今日左眼皮狂跳不止,此行大凶啊!
“大人抓紧!”
礼官咬咬牙,心一横。
罢了,大不了违背礼制,被御史弹劾德不配位,丢掉官职,总比祸及家人强。
君子爱成人之美,何必忸怩作态。
“请新郎新娘过火盆,跨过火盆,大吉大利,人丁兴旺,福寿永昌。”
喜乐,鞭炮,众人的道贺声杂糅成热闹红火的喜庆场面。
虞韵什么也听不到,除了紧贴着她的那擂鼓心跳声。
抱着她的强壮手臂收紧到发疼,似害怕不小心脱手摔着她。
临渊的呼吸屏住了,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她都理解,都懂……
不到拜完堂,入洞房,掀开盖头见到彼此,他们都有一种置身梦境的幻觉。
这场梦,临渊做了五年,甚至更久。
她也做过数次,梦中结果不尽如人意,总有各种问题阻断他们大婚。
所以她理解临渊为何成亲时如履薄冰,对谁都不敢大意,容不得半点闪失。
类似半途而醒的成亲梦,他做了太多。
“夫君,不是梦。”
脖颈上的手收紧一些,凤玄尘脚下停顿一瞬,继续走上台阶,跨过门槛。
不是梦!
怎么会是梦呢?
他梦里可没有抄经书,没有迎娶成功过。
哪怕昨夜练功入定,梦境突起,也是他去晚一步,眼看着韵儿被燕亭君娶走。
一个死人也敢来梦里跟他抢人……
“来人,拜堂!”
沐沉沙连忙推一下妹妹。
“小妹,跟上王妃,我去前头安排。”
身后众人笑声一片,都以为王爷一把年纪结婚,急着拜堂送入洞房。
只有跟凤玄尘上过战场的人知道,他简单的几个字,与在战场跟他们下达“进攻”命令无异。
是战斗状态,所有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沐沉沙率先跑进装点一新的喜堂,通知张丞相与礼部尚书。
“二位大人,王爷到了,请准备拜堂。
军令如山,不得延误!”
张丞相:……
礼部尚书:……
“哎?小沉沙,什么军令啊?”
沐太君想拉住人问问,沐沉沙早已去向别处,通知其他人准备洞房礼仪。
“六嫂,你快派人去瞧瞧,是不是出啥事了?边关又要打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