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教练不是一个迁怒的人,依旧按部就班的训练,在合适的时候安排她参加了比赛。
毫无疑问得了金牌,她这个潜力苗子进入了许多人的视线。
再后来,也不知道她的父母从哪里认识那些人,得了个比黑赛的路子。
具体来说便是他们会将赵艳塞到一些比赛里,她则要按着要求闯入决赛,再将金牌拱手让人。
这样一场比赛获得的报酬从几千到几万不等,确实来钱很快。
可是为了参加这些比赛,她不得不常常跟队里请假。
本来常常缺训就引起了诸多不满,不知怎的自己打假赛的事情也被队里知道了。
管理层勃然大怒,当即便要开除她。
是教练猜到了是家中逼迫,又落下老脸帮她周旋,这才给了她一个机会。
队里要求赵艳主动退队,算是保全了她的颜面。
家里对此十分高兴——这样她所有的时间都能拿来比黑赛了。
……
任安歌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瞪着赵艳,好半晌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这种事情也敢做!”
赵艳万分羞愧,扣着桌面低声:“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干这个,等真正明
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声音一哽,顿了顿才继续:“我想过不干了,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我……虽然恨他们将我逼到这个份上,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任安歌点着桌面,半晌才问:“你说不想死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比黑赛没有打黑拳刺激,不赚钱,要玩新花样……”赵艳带着一抹绝望之色,“我偷偷打听过,下一场比赛不是跟人比,是跟饿了一天的狗比……”
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类似于斗牛那种么……那些狗只怕也不是温驯的家犬,更何况饿了一天,到时候人若跑慢点,被群狗撕咬之下哪能有活路?
难怪赵艳说不想死,这可一点没夸张。
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这世上为何总有一些人不将他人的性命当回事?
无论是上辈子那些人,还是这辈子遇到的某些人,仔细数数,她也经历了不少生死危机。
而她还有能力反抗和自保,赵艳……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赵艳,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盯着对方,她慢悠悠开口。
一听这话,对面之人的脑袋低得更厉害了。
“当初你就
傻乎乎的差点被顾曼琪利用,”任安歌厉声,“但我觉得你还有自救之心,这才帮你想了办法,而你明明可以慢慢改善生活,站到更加荣耀的位置去,可你都干了什么?”
喘了口气,她继续教训人:“要不是你的教练帮忙周旋,现在你在运动圈的名声就烂到底了,那你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身子一抖,想起一直很看好自己的教练,赵艳的眼眶又一次红了。
任安歌盯着她:“你想我帮你,我倒要问一问,这次事情解决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赵艳,这世上没有谁能一直帮你,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
被这句话震得头晕眼花,赵艳抬头猛地看向对方。
却见少女一双明亮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烧,那么鲜活、那么执着。
不由想起许多关于任安歌的传闻。
有些人相信那些花边新闻,觉得她是靠巴住顾家小少爷才有今日的生活,赵艳对此嗤之以鼻。
能有如今的名气和成就,任安歌自己的努力和坚持绝对不能少。
这是个面对顾曼琪那样的大小姐也决不低头的人。
决不低头吗……
赵艳用力吸鼻子,将眼里的湿意压回去,哑声
道:“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该怎么做?”
“你该有自己的原则,”任安歌冷冷的,“难道你是他们的孩子,就应该用生命去满足贪欲吗?”
赵艳目光迷蒙。
原则?我的原则是什么呢?
许多过往在眼前浮现,这才悚然发现,原来她真的从不曾在父母面前拥有原则。
桌面轻响,任安歌将新的一叠点心推过来,淡淡道:“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不过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不会理会了,所以赵艳,你好好想清楚,之后该如何。”
起身拎包,深深看了一眼对方:“赵艳,人最终都要靠自己,日子过成什么样子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见她要走,赵艳忍不住问:“听说你和你爸的关系也不好,如果他来找你,用血缘要挟你要钱,你会怎么办呢?”
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这有点在人家伤口撒盐的意思。
谁料任安歌淡淡一笑:“他敢来,我敢拒绝。”
见对方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她补充:“所谓血缘要挟不了我,真心实意对我的,没有血缘我也会感恩。”
一下子想起任安歌那个哥哥来,他是被收养的孩子,这一点任安歌没有刻意隐
瞒过,但所有人也都看得出来兄妹俩的感情有多好……
好想摸到了一点儿思路,赵艳沉吟起来。
见她这个样子,任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