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便是一默,下意识便去看还人事不省的那位。
好一会后谢落春才哑声道:“不错,王老的账不能不算,就这么逃了,我心里反正过不去这个坎。”
不怒自威的扫了一圈,她才续道:“能来参加这场比赛的都是爱国人,你们若实在愤怒不愿出战,接下来的比赛我不安排就是,但赛,我们是一定要赛的,不仅如此,还要赛出水平,让老外们瞧瞧,就算让他们一城,我们依旧是最强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中山装的老头代表其他人道:“谢会长,我们要退赛只是因为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可不是因为害怕,既然您决定比下去,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自然奉陪到底。”
“不错,一群蛮夷,何惧之有!”
看得出他们是被激起了血性,炎黄子孙刻在骨子里的傲气压都压不住。
谢落春点点头:“既然如此,之后就拜托各位了。”
她拱手一礼,神情郑重。
包括任安歌在内,大家也都拱手回礼。
为了保证后续比赛不会再出现体力不支倒下的情况,谢落春很快就赶着大家回酒店休息,而她自己则留在医院照顾王老。
第二天是任安歌的个人战,大家纷纷祝她马到成功,给老外们一个教训。
被压上这样沉甸甸的胆子,小姑娘却不露一丝怯意,一一认真回应,将前辈们一个个送回房间,这才跟吴四左婷一起往房间走。
在房门附近停住脚步,左婷动作轻巧的刷卡开门,目光盯着几处位置细细观察,之后又去房内的床边、通风口一一检查,片刻后松了口气:“安全,没有闯入痕迹。”
任安歌这才进门,左婷与她睡在内室,吴四守在外头,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比赛任安歌谢绝了前辈们的陪同,理由是希望他们能尽快将作息时间调整好,之后的团队赛需要每个人出力。
老者们也知道自己的弱点,见小姑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没有坚持,自去休养生息了。
今日是创意雕刻大赛,每个人分到的都是半人高的大理石,任安歌观察过,所有的石料质地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包括她分到的这块。
但上手观察的时候小姑娘立刻皱紧了眉头。
这块大理石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实则完整的只是外面薄薄的一层,只要一刀挖开表皮,里头一条越来越宽的裂痕根
本无法掩盖。
心中有所猜测,任安歌还是决定试探一次。
于是举手向裁判示意。
巡场裁判慢吞吞的走过来,此时其他选手都已经着手开始打草稿了,他这幅不急不缓的样子让小姑娘又皱了皱眉头。
花费了好几分钟才走过来,张嘴便是一串口音浓重的英文。
而组委会准备的翻译,本应该眼观四路,随时准备帮助选手与裁判沟通的,却恰好在这个时候背过身去,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心中冷笑,已经明白过来的小姑娘做最后的尝试。
告诉裁判这块石料有裂痕,询问能否进行更换。
然而裁判只是敷衍的瞥了一眼大理石,继而就摇头表示石料完好,不可更换。
最近的选手听到这番对话,发出噗嗤噗嗤的低笑声。
裁判还想借机警告小姑娘“不要无故扰乱比赛进程”,任安歌已经冷冷的看过来。
只一瞬间,温和的人不见了,面前的少女仿若冰山,浑身散发的冷淡让人心生怯意。
到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
明白一切都是故意的后,任安歌嘴角嚼着一丝冷意,垂着头半晌不动。
已经走远的裁判暗中观察,看到这幅
画面拍了拍头。
刚刚怎么就被这么个小姑娘吓到了呢?看这幅样子该不会是在偷偷掉眼泪吧?
迈开脚步又往那边走,看热闹的心态十分明显。
才走出两步,任安歌忽然动了——
右手高高扬起再狠狠刺下,手中的雕刻刀便直接刺破了薄薄的石皮。
这一刀准确刺在那道缝隙之上,“厚实完好”的石皮哗地一下粉碎。
看似完好的大理石,有大约三分之二的高度被一道裂缝劈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任安歌抬眸看去,正正对上顿住脚步之人的眼睛。
心怀戏谑之人只觉那双黝黑的眸子仿若通往地心的井,深处安静燃烧的火焰就是那地狱之火,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那一刀是刺在大理石上,却也像是直接戳到了他身上。
哪里还敢看什么热闹,他扭头就走,浑然忘了对方只是个未满十六的小姑娘而已。
相较于被眼神与动作吓到的裁判,附近的选手却暗暗高兴。
这个中国人的石料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搞出什么创意雕刻来?
任安歌盘腿坐在石料前,下意识摸着下巴。
摸了几下反应过来,这不是顾千帆坑人时的习惯动作吗?连忙将手
放了下来,改为拿着刻刀把玩。
刻刀在手,心中纷乱的情绪渐渐平息,她进入了雕刻时最上乘的忘我境界。
这块大理石的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