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喜玥不想辩解,而是事情走到这份儿上已经由不得她辩解了!
内忧外患,这么多人全部都对她虎视眈眈。
哪怕她在这府中有众多奴仆随从,可终究这是韩国公府,姓韩的!
若真撕扯起来把她强行绑去私牢,性质可就变了。
她现在表现出坦荡的气度,坚定立场,就算他们真的痛下杀手,也该思量思量后果,问问自己心里慌不慌。
果然,因着她的态度,江南县主的表情少了一些杀气。
她低声道,“你受苦了。来人!把大娘子和她身边的丫鬟全部押送到私牢里。”
李喜玥被一个粗壮婆子扭住肩膀。
“大娘子,失礼了!”
青杏和水碧也分别被两个粗使婆子扭住,跟在李喜玥后面,往私牢的方向走去。
一众人都押送完毕,江南县主眼神阴测测的看向镇国侯夫人。
“夫人,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你继续盯着了,现在私牢已开,人也送过去了,想必没有什么再需要向你交代的吧?”
镇国侯夫人精明的瞪过来,“今日就当我老婆子不讲章法了,想在您这府中住上一日。”
江南县主耐心尽失!
“为何!?难道镇国侯府连夫人的容身之地也没了?”
镇国侯夫人侃侃而谈:“县主也知道我们家现在正一团糟,府里乱哄哄的,没有人管我,回去之后我这老身子骨也挨不住。今日在你这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十分抱歉,不如您就送佛送到西,安排我在府中住一宿,等明日出了结果我再走也不晚!”
简直就是老不要脸!
她这就是想眼睁睁看着李喜玥死在私牢里!
就连韩云霭都有些震惊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镇国侯夫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扒在他们府里就不肯走了呢?
至不至于啊!
不是都说了会查吗?难道她还急于这一时片刻了?
她们又不可能将李喜玥放走!
沈依雪又适时开口了,“回县主娘娘,奴婢觉得让镇国侯夫人在咱们府里住一晚也未尝不可,毕竟今天这件事闹得有些大,若是让外面人听了去,恐怕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咱们府天上十分不好的名声。若是镇国侯夫人在咱们这里住一宿,把消息封锁了,等明日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再回去岂不更好?”
江南县主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挥了挥手,“随便罢!”
就当家中来了个打秋风的。
沈依雪偷偷与镇国侯夫人对视一眼,随即,二人心照不宣地挪开视线。
……
韩国公府的私牢多年不曾使用,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正常人在这里待一会儿都会受不了,这里不光是潮湿和鲜血的味道,还有一种像是‘死亡’的气息!
冬日里,私牢深不见底,更是又阴又冷,还充满着潮气。
有侍卫走过去将两边油灯点亮,立马照出压抑的墙壁。
“小姐,小姐,你们有什么招数都是在我身上,不要动我们家小姐,求你们了,求你们了!”青杏和水碧的哀嚎声在空荡却又逼仄的牢房中显得如此骇人。
李喜玥强压住内心中的恐惧,颤抖的声音对她们说,“不要害怕!记住,千万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在这里!”
李喜玥被放在刑具上,旁边几个牢房已经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那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就像魔音贯耳一般传入她的脑子里,快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来不及害怕,一种无法抑制的疼痛席卷了她所有的思维!
下一瞬,李喜玥的十只手指全部被架上木质刑具。
“大娘子,失礼了!”
下一瞬,两个粗使婆子使劲一扯——
李喜玥“啊”的尖叫出声。
她呼吸加快,头晕目眩,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疼痛感从手指传向心脏,钻心的疼痛令她浑身颤抖!
“啊啊啊!”
尖叫声,痛哭声,求饶声……
在私牢中不断传出!
不知过了多久,李喜玥的脸色由黄变红,最后变白……
她浑身脱力,已经一滴汗都流不出来了。
她面色苍白的被丢在牢狱的栅栏边,一波波痛楚依旧在侵袭着头颅!
两个侍卫有些紧张。
“不会死了吧?”
“上面可没说要了她的命,还是得小心着点儿,快给她泼醒,先让她缓一缓!”
‘哗啦——’
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泼在李喜玥的头顶上。
下一瞬,她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
李喜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摸到了大腿上血淋淋的伤口。
那道伤疤残忍地刻在她肌肤上,狞笑着,嘲弄着她的无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着,像是寒风中的落叶。
李喜玥用充血的双手抚摸着腿上的伤痕。
哈哈哈……
痛到极点,李喜玥竟然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侍卫眼带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