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急眼了,当即便不卑不亢的反驳。
“我们大娘子出门之前都有记档,因何事外出,带着几个仆从,何时回来……这些全都完完整整地登记在册。沈姨娘你自己是个心瞎眼盲的,难不成当我们整个韩国公府都是没脑子的蠢货吗!任由主母私自外出,还跑去什么城隍庙,这若是真的,韩国公府上下要对此事负责的人,串下来少说也有七八个,你当这些人都是死的?还是说他们都白食俸禄了,应当挨个提出来审问,再按照家法剁了手指砍了胳膊!”
高门大院里,每个环节都有好几个负责人,这些人都是串联着的。从管事到嬷嬷,从嬷嬷到大丫鬟,再从大丫鬟到小丫鬟,小厮,粗使婆子,侍卫……
连带责任,确实如此。
青杏虽然态度唬人,可她说的十分有理。
沈依雪红着眼睛,似乎是被青杏霸道的模样吓着了。
她瑟缩在韩云霭的肩膀后面,一对漆黑的眼珠子止不住颤抖,眼看要抖下泪珠。
“青杏姑娘您别生气,是奴婢的不对,奴婢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大娘子的短。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大家就当我放个屁算了。若真是大娘子生我的气了,也求您饶过我腹中之子吧,这好歹是小公爷的骨肉,您如此深爱小公爷,一定不想让他的孩子出事对吗?”
这番话说的真是精巧,既显得她胆小怕事,又让李喜玥跟人‘私会’的事情显得欲盖弥彰,还把李喜玥说成了一个欺负妾侍的恶毒主母。
见她红口白牙的造谣,青杏被她气得浑身颤抖!
镇国侯夫人止不住冷笑,“哈哈哈!还在嘴硬?我真是小看了你这小官家女儿,没想到你还能调教出这样口齿伶俐的丫鬟,可见你也是个心思深沉的!”
这样说,实在是硬扣了。
慢慢恢复了稳定情绪的江南县主开口。
“请镇国侯夫人注意言行,这到底是我韩国公府,今日这信也并未查证,你实在无需在此处攀蔑。”
竟然有护短之意。
韩云霭不满地走上前去,指着李喜玥:“母亲大人,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娼妇绿了我哥吗?”
江南县主眼神锐利,十分不耐地瞪了她一眼。
韩云霭最怕她,当即脖子一缩,把话都憋回去了。
镇国侯夫人的目光如同蛇蝎一般缠绕在李喜玥身上,似要将她活活勒死。
她彻底不讲理了:“依县主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我儿祁峥死在城门上,那惨状叫整个盛京都看去了!这老邪僧也做了人证,说你家儿媳跟我儿子一同去他那里拿男女欢好的春药,我儿子从他那拿了药,第二天人就消失了,肯定跟你家儿媳有逃不离的关系。事已至此,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要去敲登闻鼓,让你们一家子给我儿子还命!”
江南县主暗骂,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让我们一家子给你那贱货儿子赔命?
她敛下眼中的厌恶,尽量安抚情绪,“交代,定然是会给你交代的。但不是因为要证明给你们看,而是我们自己家要确保后宅的贞洁,这事必然要好好查问。”
镇国侯夫人也顾不得江南县主口中的嘲讽了。
她火急火燎:“你定要严刑拷打!”
重刑之下,就算假的也会说成真的!
她是一定要李喜玥这个贱人给她可怜的儿子陪葬的!
江南县主冷冷瞥她一眼。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烦夫人操心了。”
江南县主扭头,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喜玥,似乎要将她看透!
“玥儿,事到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查的地步,母亲也不想让你受苦,可你也不想背着污名在后宅里蜷缩着过一辈子吧?日后如何抬得起头,你的娘家又如何在盛京之中直得起腰来?”
李喜玥脸上涌现出复杂的神色,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全身。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她却难免恐惧。
李喜玥很清楚,自己这位看似高贵典雅,清冷高洁的婆母,实际内心深处是极为自私的!她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不允许自己的利益和名声收到一丝一毫伤害,对她这个儿媳妇更没有什么情感可言。
李喜玥的手紧紧握成拳,抵在自己胸口上,尽力让呼吸平稳。
“母亲,您想如何证明我的清白呢?”
江南县主勾起唇角,并不看她,而是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台阶上,她朗声对雪儿吩咐。
“把近三月里,府中所有负责守门和记档的人都给我搜罗起来,全部送入私牢之中,挨个严刑拷打,定要将这府内的刑罚全部都用个遍,将他们嘴里的东西抠出来!”
此话说完,众人皆是一惊!
韩国公府的私牢可是许多年都没有用过了,那还是韩国公爷曾经在军队任职的时候,用来提审刑犯的地方。
李喜玥绝望的松开原本攥在一起的双手,心中绝望不已,有一种肝胆俱裂的感觉!
私牢!
韩云霭眼疾手快的抓住李喜玥一只胳膊,将她的胳膊高高举起!
“母亲,您别光查下人啊,那些下人嘴里可是没把门的,万一被严刑逼供,说不定就会说出些胡话来呢。真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