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建归心似箭,尽管道路条件很差,小货车的性能和速度也有限,途中还遇到了道路维修、交通管制等情况,在平均速度只有四五十公里的情况下,我们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宣州。
车辆进入安徽地界,风景逐渐变得不同。河流解冻,清澈的河水欢快地流淌,岸边的垂柳抽出了鹅黄的嫩芽。远处的山峦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村庄鸡鸣犬吠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早春图景。
车辆顺着一条幽静的小路沿一座小山蜿蜒而上,路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竹子,最后车在一座孤零零的四合院前停下,高高的围墙环绕四周,朱红色的大铁门庄重而气派。
听到汽车声,一位穿着干净质朴的中年人把大门打开。段春建说道:“老王,你把车停到后院去。”
老王应了声:“是,你们辛苦了,赶紧进屋休息吧。”
段春建又问了句:“这两天他们没有再来吧!”
老王回答:“来过一趟,看你不在就又走了。”
我们随着段春建走进院子,段府地面用青石板铺就,平整而干净。正房是高大宽敞的瓦房,屋顶的青瓦排列整齐,飞檐高高翘起。屋内,地面铺着木质地板,打磨得光滑平整。堂屋中,摆放着雕花的桌椅,做工精细,彰显着主人的品味。段春建把我们三人安排到二楼西面的三间客房,房间收拾的很规整,房间里摆的也是老式红木家具,每一件看着都价格不菲,我想这段家的日子过得很殷实啊。刚把东西放好,楼下有人大声说话,杜蕊和东子也从房间里出来,我们三个站在楼梯上往下看。
一个年纪比段春建大几岁的中年人坐在客厅的正位上,段春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地上还站了四五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就听的正位上的男人对着段春建说:“从西京城回来啦,本不该现在来打扰你,但是这事不能一拖再拖,我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什么时候能看一眼东西?”
段春建虽然在客位上坐着,但是气魄一点也不低,说道:“哥,爸临终时你也在身边,爸咋交代的,你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社会不一样了,不许我们再提以前的行当,更不许提什么令。”
他哥又说道:“今天我带来的都是族里的至亲后辈,我要求去库里看一下,这个总可以吧?”
这时段春建谨慎的看了一眼楼上,发现我们在听,笑了起来说:“哥,今天我们这边来了几位客人,明天我们再去库房盘一下货。”
我听得很清楚,他哥说的是库里,段春建说的是库房,这很有可能是两个地方。这时我们也从楼上下来,段春建介绍道:“这三位是我西京城里的客户,张卫国、张卫东兄弟和杜蕊;这位是我胞兄段春晖。”
我们相互施了礼,段春晖说道:“既然你这里有客人,我今天就先不打扰了。”说完带着五个小伙子,气势汹汹的走了。
段春建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的生意和哥哥一起合作的,他想了解宣纸的库存。”
东子说道:“这人真有意思,要搞清楚库存,自己去看一眼就行了,为这事还往你这儿跑好几次。”
杜蕊说道:“段老板,说实话吧,要不然我们没法帮你。”
我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直直的盯着段春建,这时段春建的老婆蒋丽站出来说道:“当家的,这时候了,说吧,拖不得了。”
我说道:“段老板,我们现在算是一起的,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也算是带着诚意的,你这样处处设防,我们是没法合作的。”
段春建这才把整个事情说了出来:“我们段家祖上是发丘一派,多年来我们也弄到了一些东西,解放前,爷爷去找一座大墓困在里面再没出来,发丘令也留在了墓里。解放后,不敢再盗墓了,我爸靠着以前爷爷挖出来的一张宣纸秘方,开了一家宣纸作坊,我们弟兄俩一直从事宣纸行业,也做得不错,但是这几年中原一带出了一些好东西,我哥忽然要重操旧业,要有号召力必须要有发丘令,传说这个可以辟邪,也是我们派的一个信物,门下弟子都要听令。”
我还是盯着他不说话,因为我要知道的东西他还没有说清楚。我盯着他的右手,他不自然的把右手往回收了收。
杜蕊问道也看了一眼,他说话到处是漏洞,这事如果搞不清楚,贸然行事风险很大,说不定我们把小命都丢到这儿了。
刚好,东子忍不住开始指责段春建了:“段老板,宣城我们也来了,这样整下去没意思,你从北京打听到我们,又千里迢迢亲自跑到西京城把我们请过来。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我们逼问一点你说一点,还不说完。说个事总是藏着掖着,跟你交流累的不行。你既想我们给你把事办了,又不想我们知道的太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的道理你真不懂。我们北方人粗,你心眼太多,我看我们要合作可能太难,我们明天还是回西京城看店了算了。”
东子话糙理不糙,我高度认同,我说道:“东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你自己考虑,这事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何苦这样为难。”
这时蒋丽站出来,段春建自然的把主位让出来,仅从这一点我看出来段家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