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别的，就一直看着齐绾，似让少女必须得给他个公道。
两人僵持半晌，齐绾深吸一口气回了句：“从来没有。”
青年知自己面前的少女从不对他说谎，俊朗的眉眼瞬间舒展不少。
“那就好。”
说完江辞砚看了眼外面已经黑透的夜色，有些不情不愿道：“今儿太晚了，我恐怕要先离开东宫，你自己万事小心，我的人就在暗处守着，绝不会让你出事。”
齐绾垂着眼，发丝落在脸颊上，让她多了几许清冷疏离之感。
“谢谢你，我会的。”
得到少女回应，江辞砚才放心离开此处，齐绾一直盯着那扇他离开的窗户。
戌时中，这场宴会终于是散了。
裴照汝欲回寝殿休息，身后赵思菱追了上来。
“殿下！”
女子微微有些气喘，因为饮了些酒而面上泛起薄红，娇媚异常。
看着眼前人，裴照汝拧了下眉宇：“阿菱，你有何事？”
听见青年生硬的语气，赵思菱忍不住咬了咬唇，抬眼看着他。
“殿下，今夜开怀，您还是只歇在正殿寝宫吗？”
这话由她主动询问不免有些出格，赵思菱的脸瞬间红透，不敢再看向他。
虽说她平时娇纵任性，但这种事换作以前她绝不会主动开口。
可眼下却也是将她逼的，裴照汝自两个多月前回朝，人前对她很是爱护，私下则一直这般平淡而疏离。
特别是面对齐绾，青年总是表现得对自己格外恩宠，就连背后她对齐绾做的那些事，他也只当不知。
想到这儿，赵思菱不再端着，鼓起勇气再度直视裴照汝。
“殿下，来妾身寝殿好好歇息一下吧。妾身已让人备好了醒酒汤候着。”
裴照汝的眉头像是能夹死只苍蝇，他稍稍后退一步。
“不了，本宫去佟桐那头看看。”
赵思菱的脸瞬间涨成猪肝样的颜色。
她摇摇欲坠，勉强行了个礼颤声道：“妾身……恭送殿下。”
裴照汝最后只是留下一句话：“爱妃早些休息。”
被如此打脸，赵思菱强忍下这口气回到自己寝宫，噼里啪啦砸了好大一堆物件。
女子坐在榻上气喘吁吁，怒极反笑看着一地狼藉：“好好好！一个两个的都来和本妃作对！”
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喘，就算被砸到身上愣是一声不吭。
终于一位二十多岁的侍女走到她面前，轻声提醒赵思菱：“娘娘，这么大的声音定会传到太子殿下那头，不可如此莽撞行事，千万要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此处毕竟是东宫，不比您在府中那般自在了。”
原以为赵思菱不会在意这些，没想到她很快冷静下来，反问此人：“那本妃又该如何？就连那个佟桐都能骑到我的头上耀武扬威了！怕是忘了当初如何在本妃面前当条哈巴狗了！”
侍女秋云是赵思菱母亲送给她的，在东宫中有一信任之人极为重要，而秋云就是可以托付的人。
她朝着下方咳嗽一声，其余宫人马上呼啦啦退了下去，面上皆是松一口气。
“一个字，忍。”
赵思菱恶狠狠道：“忍？我还要忍？！凭什么！”
秋云看她这般沉不住气，心中暗道小姐果然没遗传到夫人一半心机。
她上前一步低声开口：“婢子理解小姐的心情，可这才哪到哪，小姐莫不是忘了夫人的嘱托？”
“那我怎敢轻易忘却，母亲的话一直牢记在心。”
秋云这一声小姐，让赵思菱彻底冷静下来。
女人见状趁热打铁说道：“那个佟桐不足为惧，一个没什么脑子的蠢货罢了，小姐您一发怒她还不是得像条哈巴狗一样来您跟前听话？”
“要紧的还是齐绾，她不仅心机重且貌美，当初我便不太赞同让她去替嫁，奈何事出突然才让这个小贱人去了。”
提起这事，赵思菱捏紧秀帕，“是我当初糊涂了。”
秋云立马接上：“小姐说哪里话，当初您也刚及笄不久，心思自然没现在活络，如今再慢慢图谋也不晚。”
“不过那个佟桐虽然不足为惧，小姐还是去把她捏在手心里看着最好，有事她能像狗一样替您去办，没事也能逗弄着玩上一玩。”
赵思菱听完这些话心中舒坦，她笑着看向秋云：“本妃全靠依仗你了。”
秋云连忙弯腰道：“婢子不敢，能让小姐开心是秋云的福分。”
这头主仆二人一肚子坏水商量着，裴照汝已经靠坐在榻上，身旁一位黄衣美人相伴。
这女子也很是眼熟，细细看去，正是宴席上几次嘲笑齐绾那人。
她娇笑着凑近青年，为他的丰神俊朗而痴迷。
“殿下……”
“嗯？”
裴照汝放下书，看向跪坐在一旁服侍的女子。
“妾身亲手为您熬了一碗醒酒汤，喝完便和妾身一同休息吧。”
她刚说完，面色阵阵羞红，自然也就没看到榻上青年眼中闪过的冷意。
“不必了，本宫只是来看看你，等下自然是要回到自己寝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