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看到周波的眼神也是坚定的,立即意识到詹天涯真的是个大领导。他先前说大领导只是客气话,因为詹天涯这面容这年龄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大领导,不过那气场倒的确和一般的人不一样。
不过,陈亮还想再挣扎一下,故意道:“时间也不早了,两位还没吃饭吧?这样,我把金顺源的大厨请回来,我们就在家里吃。”
詹天涯不语,冷冷注视着陈亮,周波也尴尬得不行。
周波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吃什么饭?办案呢!”
陈亮从周波的态度中明白了,这次不能兜圈子了,只得道:“他是一个朋友介绍的,这个朋友也是做古玩买卖的。”
詹天涯问:“叫什么名字?”
陈亮道:“博国维。他家里开了家餐馆,现在特别火,叫琳琅,本地人都知道,还上过报纸。”
“别说废话,”詹天涯端起茶喝了一口,“我不想再费口舌提醒你了,如实交代,快点。”
陈亮又看了一眼周波,周波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亮道:“我和博国维是去南岛的时候认识的,我们去做点买卖,然后呢……”
詹天涯打断陈亮的话:“南岛?做买卖?我猜一下,你有办法弄到批文,所以,你在倒卖批文的时候,认识了想要买车卖车的博国维吧?”
陈亮很诧异,只得点头,因为事实的确如詹天涯所说一样。他爷爷的战友就在南岛某部任职,所以,他才有机会拿到批文。当时南岛要高速发展经济,所以,故意开了这么一个口子。那时候知道消息赶去南岛发财的人不在少数,南岛的大街小巷,哪怕是老头儿老太太都在讨论怎么搞到批文买车,再转手卖出去。实际上当时国家的指示是允许进口汽车,但只限于在南岛范围内使用,而南岛当地为了自己的经济发展,就故意隐去这一条没提,这就导致了大批钻空子的人出现。
陈亮拿到批文,每天就往固定的地方一坐,故意拿批文出来晃一下,自然就有人上来买。当时一辆豪华轿车大概接近六千外币,以当时外币对本国货币的比率1比28计算,除去关税,还有百分之百,甚至是两百的利润。也就是说,只需要一张批文,转身就可以变成那时候人人羡慕的万元户。
到了夏季的时候,南岛批准了13万辆汽车进口,比上半年月平均数高出了36倍。黑市外汇也变得公开化了,价格疯狂飙升,外币和本国货币的比例变化成了1比44,最高到达了1比6,很多人也因此开始加入了炒外汇的行列。
当然,这些买卖陈亮也做过,不过,因为父亲和爷爷的关系,他胆子没那么大,只是在背后“指点”一些某些人,收取点好处费,博国维就是他认识的最好的生意伙伴。
詹天涯实际上在听到博国维这个名字的时候,便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忘记在哪儿听过了,于是只是将名字记了下来,又问:“然后呢?”
陈亮道:“博国维有一天就把那个谁,就是王友忠带来,告诉我,他想在鬼市摆摊,至于原因嘛,是因为他手里有些玩意儿在古玩市场上不好卖,想在鬼市碰碰运气,就这么回事,来的时候,给我送了一个鼻烟壶。”
陈亮说到这,起身去花架上将那个鼻烟壶拿了下来,双手递给詹天涯。
詹天涯看着那鼻烟壶:“珐琅彩的玻璃胎鼻烟壶。”
陈亮一愣:“您还懂这个?”
“知道一点,”詹天涯将鼻烟壶放在茶几上,“然后你就允许他摆摊了?”
陈亮点头:“对,事情就是这样。”
詹天涯又道:“鬼市里每天晚上有你的人看着吗?”
陈亮不敢再撒谎:“有,只是几个混混,街溜子,没事做的。那案子我问过他们了,他们几个人在街边打牌呢,谁也没注意到,知道出事了,立马就跑了,我回来训了他们一顿,这样,我马上打电话叫他们去所里报道。”
詹天涯点头:“行,那我先走了,这鼻烟壶我们得拿走,也许与案子有关系。周波,你拿着,回去登记在册。”詹天涯之所以让周波拿着,就是故意避嫌,因为怕陈亮这种人会误会是詹天涯看上那玩意儿了。
两人离开,陈亮送两人到门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一直等到两人走出巷子口,这才关上门,回去拿起电话拨给那几个街溜子,气急败坏地让他们赶紧去派出所报道,千万不要牵连他了。
放下电话后,陈亮琢磨了一阵又拿起电话拨给博国维,他得赶紧通个气,顺便试探下博国维,他担心博国维与案子有关系,把自己牵扯进来,万一顺藤摸瓜将他们在南岛当倒爷的事情查出来,两人就得进去吃牢饭了。
可是,电话打到琳琅餐馆的时候,虽然有人接,却被告知博国维出去了,去医院了。陈亮没办法只得挂了电话,他也不敢告诉对方让博国维回电话,因为万一博国维真的与案子有关系,他这算是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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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涯和周波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小巷中,走近路朝着琳琅餐馆驶去。已经行驶了好长一段距离,周波都一句话没说,完全与前去陈亮家时不一样。
詹天涯故意稍微骑快了一些,与周波平行,随后问:“你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