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玲脑子里的白泽之书被气势汹汹的解开了。蛇毒、虫毒、禽毒都不同。他嘴里没有含毒。
最后一项是禁毒言毒。
禁毒的典型是“蛊毒”。瓮里捕获一百种有毒的虫子,让它们共同捕食,最后用剩下的虫子制造毒液。违反者将被处以绞刑。
但是,在人身上做这种事,还有罪孽更重的“毒”。
“……你打破了‘人毒’的禁忌吧?”
“啊,真不愧是你,连这个毒都知道吗?”
白泽之书说:“人毒”是服下蛇、天蝎、蜥蜴、蜘蛛、蘑菇、植物等千种毒,在死亡极限处反复解毒。
人是自带“毒”的。
“明察秋毫。我身上带有‘人毒’,从一滴血潮到唾液,都是堪比毒蝎、毒蛇的剧毒。这样让它吸进去,过个十秒就会挣扎到咯血,品尝三天三夜地狱后毙命……”
像透过水膜一样,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听不见了。耳朵被毒了。其他五感也会生锈。尽管如此,痛觉却没有麻痹,反而搅动着身体。慧玲还在坚持的只有倔强。药的一族怎么可能跪在毒师面前呢。
混浊的意识中,只有心脏的搏动清晰地回响着。
扑哧——又是扑哧。
这是为了杀人而制造的毒药。但慧玲凭经验知道最彪悍的毒是什么。
它不是毒药。
正因为如此。
(吃下这毒吧)
心脏再次剧烈跳动。
毒开始侵袭心脏了吗——不对,正好相反。她体内的“东西”现在正在喝干毒素。
慧玲的皮肤上掀起一股玉兰花的香气。
一阵香风吹散了视野。接着听觉恢复了。仿佛被解除了紧缚,手脚可以活动了。
侵入皮肤的毒纹最后渗出,消失了。
从头到尾观察着这一切的晓夜眯起眼睛。
“你没毒吗?”
“我应该说过我吃万毒。”
慧玲舔了舔嘴唇,像是在证明自己吞下了毒药,瞪着晓夜。
孔雀笄一摇,奏出玲珑的乐音。孔雀因为会吃毒蛇,所以在古代被称为神的使者。
水银蜂的蜜毒,她也用自己的舌头确认是否有毒。之后也没有服用解药,只是继续准备宴会。
她正在克服万毒。禁毒区也一样。
互相瞪视了一会儿,晓夜好像忍不住了,笑了起来。他捂着脸继续笑着,眼睛从指缝间露出,闪闪发光。
“……真受不了。”
像是被魅惑了似的撇了撇嘴。
“你好像一直想用美丽的微笑巧妙地隐藏起来,但我很清楚,你的瞳孔深处一直燃烧着火焰,那是愤怒、怨恨、绝望——以及对复仇的渴望。”
晓夜压低声音说。
“你有想杀的人吧?”
慧玲的眼睛像被风吹进一样燃烧起来。火焰中映出人影。戴着帝冠的男人——慧玲,永远不会原谅那个人。无法原谅的火焰在绿色中飞舞。
“我杀了你吧。”
晓夜嗤笑道。阴险毒辣。声音却又娇滴滴的。
“你要杀的人是我吧?”
“我妥协了。用剑刺、掐住喉咙、粉碎头盖骨,应该很容易就能杀了你吧。可是那样就没意思了。”
慧玲喉咙抽筋了。与遭到杀意、被禁毒侵袭时不同。就像遇到了无法解释的毒药,有一种恐惧感。想说什么,风嗖地穿过喉咙。
“我要把你内心深处的‘食毒之毒’揪出来。”
吹来的春日风暴和竹叶互相摩擦,发出声响。
云朵飘过,竹林沐浴着清朗的月影。她端庄的轮廓浮现出来。那招致颓废的微笑如妖魄般娇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可怕。
“下次再见吧。啊,当然是作为食医和风水师。”
留下一句亲密得令人生厌的话,他黯然地融化了身体。和跟踪时一样,没有踩竹叶的声音,只有气息渐渐远去。
紧张的神经断了,慧玲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不禁鼓起了胸膛。
(只有复仇)
被诽谤也好,被疏远也好,被怨恨也好。
为了继续站立。
(好吧!)
但是。
(你杀不了)
不管有多强的毒。
无论有多么锋利的剑。
(能杀的——只有“药”)
所以她必须铲除身上的“毒”。不灭火焰,只灭“毒”。
毒和药只有一线之隔。
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并没有成为一体。本应如此。但是,不该遇到的毒与药现在相遇了。
星星从玄天坠落。
彗星闪烁着绿色的光,在月亮上留下爪痕,在傍晚被吞没了。只是一瞬间的事。瑞兆还是凶兆,无人占卜。
只有慧玲抬头望天,想着。
(啊,对了。父亲被处刑的那天晚上星星也掉下来了。
月亮也冻得不像刚入秋的夜晚。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皇帝的死而哭泣,但那天晚上确实有几百颗天星哭泣。
在不停降落的星星中,她看到了什么。
说出来,就是大逆罪。但是,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