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黄粱险之又险的猛转头,躲过了锋利的菜刀。刀尖刺在瓷砖上向旁边一滑,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摩擦声。由于用力过猛,孙海持刀的手重重砸在瓷砖地面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黄粱赶忙胡乱飞起一脚,将这人从自己身上撞开,手脚并用的爬向门口,试图打开那扇被屋外的司马辉敲的咣咣作响的防盗门。可还没等他手够到门口的脚踏垫,就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回头一看,刚好看见抓住自己脚腕的孙海举起刀子,打算狠狠刺向脚踝。
眼看着自己可能就要和直立行走说再见了,情急之下,黄粱猛的用力一蹬腿,脚后跟重重的踹在孙海的下巴上,把他踢了个好歹。抽出腿的黄粱慌乱的爬到防盗门前,抬起手臂,试图按下l型的门把手。
可还没等手指够到冰凉的金属把手,后背猛然传来一阵剧痛。黄粱转头一看,发现那柄菜刀就直挺挺的扎在自己后背接近后心的位置。似乎孙海情急之下将菜刀向自己丢了过来!
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从刀口处流泻而出,即便距离门把手只剩下最后几厘米的距离,但黄粱的手却只能无力坠下。他能清晰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再次抓住了自己的脚踝,把他向后拖拽。
这一次黄粱再也
没有力气去蹬踹孙海,后背上插着那把刀仿佛是烧红的火棍,深深的埋入他的身体里,难以忍受的热量从创口处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全身的血液都在痛苦的加温下沸腾。
视线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滤镜,看起来并不真切。更让黄粱无法忍受的,是这份无力感正在渐渐吞噬所剩不多的意识,他想要屈服、想要求饶,可即便想要说出那些让身后正伤害自己的人停下手的话,嘴巴却无法说出哪怕半个音节。
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临近崩溃的黄粱清晰感受到了那根炙热的烧火棍从自己体内被拔出的瞬间,还没等他为此感到庆幸,更强烈的痛楚袭上头顶,他就像是一个破旧的洋娃娃般,被人随意摆弄。意识恍惚间,他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头顶上的那盏散发出暗淡光芒的灯管,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被人翻动身子,此刻正平躺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
瓷砖传来的凉意让黄粱的意志远离了深渊几分,眼前的事物再次清晰了,他捕捉到了那个正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表情扭曲的人。孙海正用狂躁的目光在手中的刀子和身下的俘虏间来回扫视。他似乎在犹豫不决,究竟该将这刀刃插进猎物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是眼睛还是嘴巴
?
千万别弄乱我的头型啊黄粱意识模糊的想,昨天才刚剪的头发,花了我三十五块呢
“你、你为什么要为什么来要找我的麻烦!啊,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如果今天不来,你就不会死!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为什么紧抓着我不放呢?”孙海自言自语的唠叨声不断灌入黄粱的耳中,这声音听起来如此遥远,仿佛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但这张扭曲的脸就定格在他的眼前,两个人之间的实际距离可能还不超过一条手臂。“你说!你都知道什么!你为什么来找我?你是不是知道是我杀死了张心凌?你说啊,你究竟都知道什么!你去我卧室里发现了什么?”
黄粱想要张嘴说话,可撑开嘴唇后,涌出的不是话语,而是一大口鲜血。身体在渐渐脱离了意识的掌控,黄粱甚至不再能感觉到痛苦,这具躯体在渐渐结冰冻结,灵魂脱离了躯体的束缚,享受着某种虚无缥缈的自由。
“你说啊!你究竟知道什么!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捅死你!”
注视着张牙舞爪的孙海,微睁着眼睛的黄粱只觉得这人聒噪,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人就是个被吓破胆的疯子,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呢?谁能想到杀死张心凌的真
凶竟然是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废物
就当黄粱准备接受生命的终结时,他捕捉到眼前这张脸猛的看向身后。黄粱不清楚是什么吸引了孙海的注意力,但他手中那柄低垂下的刀子就悬在他的眼前。挤出了身体中最后的力量,黄粱一把夺过那柄刀子,顺势向孙海的大腿刺去。他清晰的感受到刀尖深深刺进皮肉里时的那份顺畅的触感。
用尽全力握住刀柄,无论孙海怎样锤打,黄粱都不肯将手指从刀柄上松开。直到意识彻底陷入虚无,黄粱都没有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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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次是真的命大,医生说只差了三公分,孙海就把刀尖插进你的心脏里了。”张芷晴一边剥香蕉皮。一边心有馀悸的对躺在病床上的黄粱说。
“是啊,他应该再瞄准点。”
“去。”轻轻拍打了下黄粱的手背,张芷晴没好气的说,“就知道这时候逞能。要不是司马律师及时找到了孙海放在门外脚踏垫下的备用钥匙,你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知道吗?”
黄粱苦笑着点点头,向坐在病床另一侧的胖律师感谢:“真是太谢谢您了,司马律师,您救了我一命。”
笑呵呵的胖律师摆了摆手,说:“哪有?就是碰巧发现了钥匙。你呀,还是多感谢老天爷吧,要不是怹
让我在砸门的时脚下一滑,把门外的脚踏垫给弄